楚琏一笑,“好多了,只要不站起来就没大碍,许是我这两日吃的太少的缘故,可有点心,那些出来吃。”
问青连忙将旁边一个‘精’致的梨‘花’木食盒打开,从食盒里端出几个甜白瓷的小碟。
“奴婢就想着三‘奶’‘奶’一路上定然会饿,所以准备了这些,都是三‘奶’‘奶’平日里爱吃的。”
几个绘着不同吉祥图案的小碟里放着灯影牛‘肉’丝、秘制的小鱼干儿、糖渍贡桔、盐津桃‘肉’。
问蓝在旁边的小银壶中给楚琏倒了一杯温热的蜜水递到她面前。
楚琏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扫了一眼马车内小几上摆放的几盘小吃。
最后她选了偏酸的贡桔和桃‘肉’。
温热的蜜水下肚,嘴巴里又有了味道,楚琏才觉得身体好受点。
问蓝在一旁看到楚琏只吃了贡桔和桃‘肉’,觉得奇怪,那秘制小鱼干三‘奶’‘奶’最是喜欢,以往尝尝吃下一小碟都不会觉得腥腻,今日怎的一口都不动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楚琏吃完默默的将小几上的零嘴儿都收好。
承平帝专‘门’分发下来给伤员的马车,很是舒适,马车虽然不大,但是里面铺了一层厚厚软软的毯子。
木质的车壁也用软布给‘蒙’住了,里面被熏了沉水香,坐在马车里,轻轻颠两下,很容易让人睡着。
半途的时候,贺常棣好不容易托人换班来马车边看了一眼,想与楚琏说几句话,一问守在马车里的问青问蓝,才知道楚琏睡着了。
媳‘妇’儿睡着了,他总不能上去故意将她吵醒。
贺三郎觉得奇怪,这两日楚琏好似非常嗜睡,也不知道是与他赌气还是真的睡得多。
带着一丝无奈和失落,贺常棣冷着脸骑在马背上,守着楚琏的马车走了两刻钟。
果然,上京的行宫不远,上午出发,下午申时就到达了。
行宫的官员先前就收到文牒,知晓承平帝会带领‘春’猎的皇亲和官员来此暂歇,所以根据名单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品级不同分到住处也不同。
安远侯的封号是二品,被分到的行宫院落自然不差。
离的不远就是杨大人和定远侯府住的院落。
楚琏一安顿下来,问青就连忙去请了医‘女’来。
楚琏躺在‘床’榻上,皓腕搭在‘床’沿,李医‘女’捏住她手腕上的脉搏,把了好一会儿。
想了想,她又把了把右边的手腕。
李医‘女’眉头蹙起,最后放下楚琏手腕,陷入了沉思。
问青瞧着李医‘女’的神态急了,“李医‘女’,我们‘奶’‘奶’到底如何了?”
斟酌了一番,脉象实在是太浅,李医‘女’并不敢确定,为保险起见,她道:“乡君这两日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这才导致气血两虚,既然身子并无病因,不如食补。”
楚琏无奈,原来她身乏体弱是因为低血糖……
听了李医‘女’的话,问青问蓝都是松了口气。
问青脸上终于有了笑颜‘色’,“真是麻烦李医‘女’了。”
李医‘女’摇摇手,“这是我分内之事,乡君既然来了上京行宫,不防泡泡温泉去去乏。”
楚琏笑笑颔首,让问青将李医‘女’送了出去。
这边楚琏让问青请了医‘女’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贺常棣。好不容易从承平帝那挤出了空,就紧赶着往楚琏所在的院子跑。
李医‘女’回了太医身边。
这次随着‘春’猎队伍一起来的是太医院孙太医。
孙太医天命之年,家里更是医‘药’世家,如今太医院除了医正大人就属他官职和地位最高。
他医术‘精’湛,行医的经历丰富,虽比不上缪神医这种的神人,但也算是医名远播了。
孙太医最擅长的不是儿科,也不是外伤内伤,而是‘妇’科。
素来有‘妇’科圣手的美称。
李医‘女’也是宫中资格老医术‘精’湛的医‘女’了,又得过孙太医的指点。
一见到孙太医,她就将楚琏的脉象和情况给说了。
“孙叔,锦宜乡君脉象中滑脉不显,您说乡君是否有孕了?”李医‘女’也不能确定,所以方才干脆就没说。
孙太医停下手中的动作,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照你的形容有孕的可能占上七分,但也有可能只有体虚,你这么说是对的,我们在太医院当差宁可小心谨慎也不能拔头冒尖,就算是锦宜乡君有孕现在不易诊断,等再过几日就能确定了。”
李医‘女’点点头,很是认同孙太医的看法。
做皇家的大夫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若是她说了有孕,让所有人都高兴一场,万一是误诊,那后果她根本就承担不起,所以宁可保险一点。
如今身处要职的安远侯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何况锦宜乡君还有魏王妃那样的大靠山。
‘阴’差阳错的,楚琏有孕的事情就这样暂时被瞒了下来。
等贺常棣紧赶慢赶的回来,李医‘女’早已离开。
殿内外间只有几个陌生脸的‘侍’‘女’,是原本在上京行宫的宫‘女’。
问青问蓝都在里间。
来越候在外面,贺常棣进了里间,眼锋一扫,就只看到问青问蓝在收拾东西。
“你们‘奶’‘奶’呢?”
贺常棣眉心一拧,问道。
问青问蓝虽然心中对贺常棣有小小不满,但并不敢不尊敬他。
两人低头回话,“三‘奶’‘奶’去殿后泡温泉了。”
贺常棣顿了顿,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问青,他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桌边坐下。
出口的声音冷的像是啐了冰,“怎么回事?怎么请了医‘女’?”
问青一五一十将楚琏早上不舒服的事情与贺常棣说了。
“李医‘女’如何说?”
“忧思过度,气血两亏,需要食补。”
有了前世记忆,贺常棣对宫中的这些太医医‘女’并无多少信任,他担心楚琏身体,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回府一定让缪神医再好好看一看。
“琏儿什么时候进去的?”
问青算了算时间,“有好一会儿了,约莫两刻钟。”
贺常棣担心楚琏再温泉里气闷,干脆脱了外袍,自己进了后殿的温泉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