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怀道:“若有那个人,后面的理由即便不可思议,老安王也还是会成行。”
李晔双拳紧握:“当其时,宣宗既崩,我母早亡,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得他如此信任?”
楚南怀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李晔眸中杀气满溢:“看来你并不打算否认。”
楚南怀沉默不语。
李晔惨笑一声:“我父英明一世,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万民颂扬,注定要青史留名,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为自己人所害!”
说到这,李晔狠狠盯着楚南怀:“如我父这等大才,自身毫无弱点,几乎不可战胜,若非自己人出卖,又如何会败亡?”
楚南怀依旧沉默不语,但眼角已经开始抽动。
李晔冷笑一声:“然而人间自有正道,尔等怎么都想不到,袁天罡最终会救了我父亲!”
楚南怀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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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幻不停,良久,他看向李晔,平素向来浑浊无光的眸子,此刻却清明如境。
他问:“若白鹿洞真要害殿下,在殿下初露峥嵘、修为尚且不济之时,老道直接将你暗杀,岂不事?”
李晔冷笑不迭:“我父没有陨落在八公山,反而得袁天师相助,踏入真人境,早在黄莉乡一役,就已经暗中现身助我。彼时,你便是想要暗杀我,又真用手把握?而一旦行刺不成,岂不让我父认识了尔等真面目,弄巧成拙?”
楚南怀不置可否,再问:“既是如此,老道又为何要屡次助你?凤歧山之役与河东之战,让你名动天下,得利良多,使今日之殿下,威望、权势、修为皆远胜老安王,眼看已有中兴大唐之力——白鹿洞为何要这样做?”
李晔闻言冷笑不迭:“为让天下大乱,为与仙廷争锋,为使白鹿洞成为最后赢家!”
楚南怀眼神一变,顿了片刻:“愿闻其详。”
李晔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这才从头道来:“天下势力,依大行教、家、门之分。世间门派,儒释道兵并列为四大家,其中儒释道可称为‘教派’,势力最盛,所谓儒教、释教、道教是也‰之相比,兵家也只能称为‘家’,谓之兵家,势力要弱一线。而白鹿洞势力最小,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五势力,但每代弟子不过七人,只能称之为‘门”。一座山门而已。”
“但无论是儒释道兵,还是白鹿洞,毕竟流传千载,且又‘以天下为己任’,每逢乱世必要现世争雄,谁不想成为唯一至尊,一统天地,自立仙廷,主宰万物生灵、世道运转?然而在过往的千年中,虽然乱世每有大争,但道门地位不可撼动,每每成为最后赢家。”
“在千年斗争洪流中,为了生存发展,迫于形势,各教各派不得不做出改变。儒教另辟蹊径,转而以治世为中心,替天子牧民,所以每逢天下太平时,儒教都会大兴。当其时也,儒士居庙堂之高,手握天下权柄,连道门都只能暂避锋芒,势力落入江湖』过道门自有修行法门,乃世间最完善之体系,所以道门虽然位在江湖,却能借此跟儒教争夺修士,敝自身权威。”
“兵家则索性舍弃治国理念,转而专注于征战杀伐之道,所以每逢乱世,兵家战将横行沙场,为人主所倚重,扬名四海青史留名者多不胜数♀两者都找到了各自的定位,也算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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