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城。
“怎么样?”看着刘行深房中出来,韩文约赶忙凑上前问道。
刘行深摇头叹了口气,双手笼袖,白净的脸上爬上一丝忧愁:“陛下这病,来势凶猛,御医也束手无策,现在连意识都模糊了,估摸着许久不能省事。”
韩文约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叠放在腹前的双手,十指不停纠缠,嗓音沙哑而低沉:“自打韦保衡被问罪,陛下便病了,原以为只是偶感风寒,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太妙。”
“是不太妙,陛下的身体,这些年垮得太厉害。他本就只是练气二层的修为,还是靠着丹药堆上来的,这些年沉迷酒色,又不事养生,自打即位,更是连修炼都丢了,修为退化严重,现如今病来如山倒......”
刘行深和韩文约并肩而行,尖细的嗓音因为低沉,愈发显得怪异:“若是陛下这回挺不过来......有些事,是该早作谋划了。”
韩文约点了点头,赞同刘行深的意见,虽说宦官把持神策军与枢密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韩文约和刘行深,地位就会一直稳固,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的变动面前,神策军的地位不会有差,但两人的境遇,未必就会一直不变。
“普王不错。”韩文约道,“只是......”
“只是安王......”刘行深眉头紧蹙,“八公山的事儿,到底是个隐患。”
“说到这里,我有些奇怪。”韩文约道,“当日在黄梨乡,安王到底是怎么从韦江南手下逃脱的?韦江南主动投案,偏偏还是投的长安府,这又是谁的手笔?”
“依照安王的说法,安王去黄梨乡的时候,是南宫第一恰好在......”
“南宫第一怎么说?”
“哼,这家伙向来桀骜,我差人去问他,他竟然直接把我的人打了回来!”
“这厮真是找死!”
“那韦江南的事呢?”
“好似也跟南宫第一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
“南宫第一,私下常跟安王在一起喝酒。”
“如此说来,南宫第一已经是安王的人了?这厮向来自视甚高,孤高冷傲,怎会甘愿做安王的爪牙?”
“若不是南宫第一,还有谁能击败韦江南,并且控制他?”
刘行深和韩文约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刘行深寒声道:“我总觉得,安王有些神神秘秘的,你说,安王府中,会不会真有李岘昔日的亲信?”
韩文约摇摇头:“我派人暗中去安王府查探过,一无所获。”
“也有可能是他早有防备,这厮心思缜密得很。”
“那当如何?”
刘行深沉吟半响,忽而道:“不如引蛇出洞,试他一试?”
韩文约点点头:“好主意!”
刘行深眼神沉下来:“若是......安王果真跟李岘的旧部混在一起?”
“那就得除掉他了!”韩文约态度果决,“以他跟普王的关系,若是让普王即位,他再翻八公山的旧账,你我都讨不了好!”
“就这么办!”
......
今夜无星,月黑风高。
盯着一品楼的宋文通,心情很不好。
任何一个被下令,要求在长安城,刺杀皇朝亲王的人,心情都不会好。
但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神策军中尉的命令。
而他,只是一名统领五百军士的神策军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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