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然动若雷霆,从周昭离开到廷尉寺贴出招贤告示,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
“你们听说了么?昨夜乌金巷闹鬼,有人亲眼瞧见,一个小姑娘被鬼给吃了!”
“可不是!那鬼牙长一尺,青面红毛吼声震天,一口将人脑袋直接吞了!”
“哪里只吃了一个!我二姨奶奶就住在普宁坊,说是咬死了八个,血流成河!硬是瞒着没说!这不官府都怕了,张榜要找会捉鬼的仙师呢!”
最后一个说话的大娘,以八对一完胜,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她有些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那乌金巷的槐树成了精你们晓得伐?”
“四年前那槐树精被仙师咬掉了半边头,它现如今出来作乱,是想要替自己寻一个新头……”
众人听着,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正在钉告示的廷尉寺小文书一听,顿时不乐意的吆喝起来,“兀那诨说什么?这告示说的是若是有人三日之内可破案,便可进廷尉寺做官!哪里来的仙师槐树精这等事!”
“瞧见这竹筒里的签了么?里头一共有十支,谁若自觉自己个有本事,便拿一根签进来!”
“若是没本事,便别想着滥竽充数,否则闹了笑话,偷鸡不成蚀把米坏了前程,别说我等没提醒!”
周昭认真的听着,朝着那小文书看了过去。
比起昨夜的风流倜傥的闵藏枝,这位小哥十分暴躁,他眼眶乌青,像是几宿都没有合过眼了。
那被训斥的大娘一听,满不在乎的白了小哥一眼,“邬青衫,这个月初一我还在福山上瞧见你拜山神,怎么今日就提不得仙师精怪了?”
叫做邬青衫的小哥轻咳了几声,板起了脸,“福山上那是休沐之时的邬青衫,如今站在这里的是廷尉寺邬文书,非一人也。”
他说着,也不顾那大娘,抬起了下巴,扫视了周遭一圈,“尔等可敢一试?”
周昭见差不多了,径直地走上前去,从那竹筒之中抽出了一根竹签,“周昭。”
那叫做邬青衫的小哥一愣,瞧着周昭头上插着的步摇沉默了片刻,他嘴巴蠕动了几下,见周昭已经自顾自的迈进了廷尉寺大门,他回过神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人群中也爆发了一阵议论声,先前大娘扯开嗓子惊呼出声:“还说不是找仙师!”
“小姑娘怎么能拿签抢官做,分明就是仙师来捉鬼拿妖来了!叫老婆子说中了吧!”
那邬青衫听着也急了,他刚想要拔腿追上去,却见人群中又挤出来了一个人。
“这位大人,若是有两个人同时都破案了,那又该如何?”
邬青衫跺了跺脚,同那人解释起来。
周昭听着身后的响动,举起手中的竹签晃了晃,朝着廷尉寺那株桃花树下站着的闵藏枝径直地走了过去,“闵大人,接下来我该去哪里?”
闵藏枝今日倒是没有簪花,穿着同外头那邬青衫一样的官袍,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冲着周昭眨了眨眼睛。
“你这个人,当真十分有意思。且再等几人一道开始,方才公平。”
周昭笑着点了点头,“闵大人还是簪着花的时候,更有意思。”
闵藏枝听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昭一眼,随即目光落到了门口,那门前走进来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长衫,看上去就像是一块行走的土疙瘩。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根一掌宽的金色腰带,腰带之上坠着各色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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