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隔天,温婉蓉去仁寿宫定省,大抵因为昨天赏花会惹怒龙颜,今天整个皇宫气氛似乎不大一样,甬道里人影不见,偶尔走过一两个宫人,也是步履匆匆。
不仅甬道,就连仁寿宫都比平时安静些许,温婉蓉走到殿廊下,守门的姑姑眼尖,正打算转身进殿通报被拦住。
温婉蓉报以浅笑,而后提着裙子跨入殿内,太后照常在里殿歇息,和贴身伺候的嬷嬷一起,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听不真切,不过
“僖嫔”二字钻入耳中时,她的脚步一顿而后放轻,伫立在里殿门口听了会。
老嬷嬷说:“太后,如今齐妃怀有子嗣就恃宠而骄,将来真诞下皇子,岂不是目中无人?您看是不是该敲打敲打。”
“敲打?”太后冷哼,
“皇上纵容她,还有哀家什么事。”老嬷嬷连忙安慰:“太后消消气,圣上有圣上的难处。”太后心知肚明:“无非被前朝牵扯,想当初齐家也是大周建业的功臣之一,再看今日,一代不如一代。”老嬷嬷不敢妄议当朝臣子,只能叹息一声。
两人短暂沉默后,话题重新回到牡丹身上,老嬷嬷揣摩太后心思问:“太后,合欢苑那边就由着皇上去了?被牵连到杜家案子里可是大罪。”有些话当事人不好说,由旁人说出来,有台阶下。
太后略微沉吟,叹气:“僖嫔是伶俐人,也不知她真看不懂皇上的心意,还是装看不懂皇上心意。”听到这话,温婉蓉微微一怔,想起昨天覃炀说皇上对牡丹动了真心,可帝王的真心岂是凡夫俗子消受得起,真以为戏折子上唱的流传千古的鸳偶佳话?
恰恰相反,哪怕帝王只付出一分情,也要百分之百回报。老嬷嬷立刻会意:“您是说,皇上怨恨僖嫔无动于衷,才把人关进大理寺?”太后不置可否,点明道:“皇上啊,是把选择权交给兰僖嫔,选对,前程似锦,选错,万劫不复,总之这事不会拖太久。”顿了顿,话锋一转,问:“今儿廿十几?哀家听闻西伯使者月底离开燕都,没几日了吧。”听起来毫无关系两件事,实则关系紧密,温婉蓉不知皇上对牡丹了解多少,但太后一定不清楚其中原由,从表面上看,皇上不会为儿女私情耽误国事,如果牡丹从了帝王心意不日就能从大理寺放出来,如果不从大抵也就出不来了。
可按照实际情况看,牡丹一定不会顺从皇上,西伯使者离开燕都,是覃昱他们脱身的好机会,更有甚就是开战前计划之一。
温婉蓉想着前因后果,惴惴不安,她不在乎皇上与牡丹的情愫,她害怕牡丹在大理寺把该说不该说的全招了,以至于跟太后说话时频频分神,太后以为她没休息好,并未长留。
离开午门,温婉蓉直奔覃府马车,命一声回府,迅速钻入车内。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她撩开窗纱望着渐渐后退的街边景色,反反复复想着仁寿宫听见的那些话,心里很是不安。
覃炀不方便出面,能指望的眼下只有丹泽。温婉蓉思忖片刻,撩开车帘,对车夫说一声,调头,去兰府。
车很快调头,笔直笔直往西门街的方向前行。然而走着走着,温婉蓉就觉得不对劲,方才街道上叫卖声,熙攘声热闹非凡,怎么渐渐就听不到了。
她掀开车帘正要说话,倏尔愣住了,又很快反应过来,对驾车的质问道:“你不是车夫,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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