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称我为前辈,我就以前辈的身份,教你最后一课,你知不知道,身为主帅,最大的忌讳,就是不应该轻涉险境!”
侯君集全身骨骼咔咔作响,体内的罡气更是海潮般震动,作为一个极度自负的智者,他向来不屑于亲自动手,更不屑于用武力去折服对方,但是为了王冲,他愿意亲自破例一次。
“呵呵,我劝前辈还是打消心中的念头,因为……你早就已经输了!”
王冲哂然一笑,似乎早已知道侯君集要做什么,他的脚下一掂,还没等侯君集出手,立即闪电般飞纵而出,往后退去。
“唰!”
王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下颔一揭,以极快的速度迅速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薄的面具,而在这张薄薄的面具下,赫然显露出了另一张年轻的脸孔,虽然依旧俊美,也和王冲有着些许相似,但却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另外,前辈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因为公子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后招。”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飞退,拉大和侯君集之间的距离。
“!!!!”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侯君集又惊又怒,他本来已经往前飞纵,准备拿住王冲,以他的修为,虽然比不上苏正臣,但也绝不会差上太远,但是看着眼前的王冲突然之间变了另一张脸孔,侯君集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子僵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和“王冲”下了这么久的棋,竟然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根本不是王冲。而且,如果眼前的不是王冲,那么真正的王冲又在哪里?
“哈哈,前辈,得罪了,在下李元鼎,人称青阳公子,是异域王的部下!”
青阳公子大笑:
“宫雨,通知公子,按照他的计划,一切已经顺利完成!”
“是!”
宫雨绫香站起身来,毫不犹豫飞身离去。
“混蛋!王冲在哪里?”
侯君集大怒,心中杀机大起。争斗了这么久,斗到最后,对方居然仅仅只是王冲麾下的一名部将,这让侯君集脸上哪里挂的住。破军战神百战百胜,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
“轰!”
没有丝毫的犹豫,侯君集身形暴起,体内丹田一震,罡气轰鸣,一股股金色的高等级时空能量化为一股股金色洪流,朝着青阳公子急扑而去。
入微境!
侯君集蛰伏数十载,居然也早已达到了入微境。
“前辈,救我!”
青阳公子身形急退,同时高声大叫道。
“轰!”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青阳公子就要被侯君集击中,斜刹里,风起云涌,一股磅礴的能量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突然和侯君集的罡气撞击在一起。
“谁敢阻挡,死!”
侯君集双目通红,整个人杀机如潮。几十载的等待,一朝化为乌有,令他的所有希望全部成空,让他如何能够接受,不管眼前是不是真的王冲,都一定得死!
“小白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侯君集浑身一震,最后他陡的扭过头来,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三道身影一字排开,并肩而立,他们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袍,连面貌都隐藏在其中。
但只是片刻的时间,这三人伸手齐齐揭下了头上的帽兜,露出了三张白发苍苍的皓首。
“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侯君集浑身剧震,满眼的不可置信。眼前的三人和他乃是同时代的存在,而且和他一样,是传闻中早已消逝的传奇存在。
“小白猿,我们其实一直在观察你,你真的误入歧途太远了!”
程知节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的老友,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把酒言欢,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在他的眉宇间,他只看到了无尽的怨恨和痛苦。
现在的他,只为了复仇而活着。
“小白猿,一切都有定数,放弃吧。时间已经过去了无数载,现在太极殿中的那位,和当年的那位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属于我们的时代早已落幕,该走了!太宗其实……”
其他几人也说话了,但是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
“其实什么?是后悔诬陷我造反?还是违背诺言,杀我妻儿?”
侯君集愤怒无比,眼中射出滔天的怨恨。
“他明明答应我的,他明明答应我的!我死不足惜,但他却不应该杀了月儿,和我的泰儿!”
“我不走!无论如何,我要让他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骨血之间互相残杀,永无止境!”
这一刻的侯君集神情癫狂,仿佛一头被揭开了伤疤的野兽,露出了最为脆弱,也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鬼王,破军战神的影子。
“官人,你有什么心事吗?”
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声音从耳中传来,冥冥中,侯君集的思绪抽离,又仿佛回到了久远的时代之前,那个让他铭记永生的时刻。
房间里烛火摇曳,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暖暖的红光,侯君集躺在床上,回过头,又看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身影。
她抽掉了平时带着的金簪,满头墨玉般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洒落在她月白色的香肩,手臂和胸前,那一对深情的,秋水般的明眸望着自己,流露出爱慕无比的神情,丰满的红唇在烛光的照耀下也看起来娇嫩饱满。
那正是她最美好的年纪,一颦一笑都如同鲜艳的花朵。
可惜那时候的自己被其他的东西所蒙昧,根本没有注意到。
“能有什么事,都是一些国家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必掺合了。”
侯君集听到自己侧着身子,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国家大臣,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应该自己到皇上面前去领罪,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身畔的佳人看着自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脑海里全被功名利禄所蒙蔽,完全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