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然在外面跑了一圈,在日落前回到了客栈,推门进屋。只见申目谌半身躺在床边,靠着木栏闭着眼,他的脸很红,看起来面色很难看。问一旁正在照料殿下的彦东
“怎么回事??”
自己只出去了没多久,出门前殿下还好好的样子怎么一回来就这样了,还不等彦东回答,莫子然赶紧脱下腰间的配重,丢在小圆桌面上,几步走到申目谌面前,满脸写满了担忧。
彦东摊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殿下就没有休息好,加上这一次旅途劳累,气候不同……(此处省略n个字)”
彦东将来诊者的话报给莫子然听,说话间也流露出了些心力交瘁,“不过你大可放心……只是温病(现代的‘发烧’)。”说话间他拿起桌边的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申目谌的倒下着实将彦东忙了一阵子。
放在御城宫中,只要去找御医,殿下就可以得到极好的照料,自己只需要关注一下殿下的病情就可以了。但这是在阳承,他们来这里的踪迹是不能让他人知道的,而殿下的温热来的迅猛,要是不及时诊断可能会烧坏了脑子……
听了彦东一席话,莫子然神情紧绷了起来,那呆瓜不会见殿下烧得厉害,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找了一个大夫为殿下诊断吧“你去找大夫了?!”言语中带着一丝紧张。
事实上彦东还未说完话,原本打算喝下水后接下去说的,可听见莫子然质问的口气瞬间夹带着不爽“在你眼里我就是笨蛋吗?!”
心里不平衡并是有理由的。明明两人就是平级,但好像莫子然要比自己‘高阶级’一样,总是用这样高人一等的眼神看自己,这让彦东心里很不舒服。
莫子然没有说话,眸色失去了原本的暗芒,他全当顾彦东说的是置气话,拿起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了水为申目谌擦去脸上的汗渍。
可能是理智回来了,下一秒彦东立刻收敛了脾气。他想,要是殿下醒着应该也不会希望自己与莫子然吵架,毕竟两人在御城的时候已经吵得够够的了。
“我特地找了医婆,寻常人家不理朝政,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不会出什么问题。”说到这时,他的语气明显比方才要软许多。
“嗯。”莫子然背对着彦东,轻声嗯了一声便没有给更多的反应了。
彦东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与他置气才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却不知此时莫子然一心的关注只在申目谌的病上,他为申目谌擦了脸,摸了摸额头,“多久了?”
彦东被问得二丈摸不到头脑,“什,什….么,什么多久了?”
“那医婆离开多久了?”莫子然看着殿下神色不对劲,听彦东说那医婆已经为殿下喂了药,可看起来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蹙眉“她给殿下用了什么?”
听莫子然这么一说彦东慌了,他只是一个护卫,对医术这方面他是一窍不通的,大概将那医婆的做法与莫子然说了,他注意到莫子然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听了那医婆的治疗法子,莫子然暴怒“太乱来了!那样的土办法并非适合所有病患,简直是胡闹!”说着,满脸的怒气蹭蹭溢满了莫子然的脸。听到莫子然这么说彦东心更慌乱了,不过看殿下的脸色确实不大对劲,与莫子然说的一样。
那该怎么办,不能去找大夫,难道要看着殿下这么死在阳承了么,这当然不行了!
彦东想着,殿下的性命要比破机密重要,哪怕殿下一辈子都被申子天压着也好比带着坏脑傻一辈子,“殿下已经烧了很久了,我去找大夫!……”彦东还未起身往门外走,就听见莫子然的声音。
“回来!”莫子然把着殿下的脉搏,阴阴地冒出三个字,“拿纸笔来。”
他居然会把脉?彦东在旁边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莫子然从身手了得这没人敢质疑,可也从未有人知道他还会把脉。彦东站着看着他,此时何知哪来的强烈的感觉告诉彦东,莫子然可靠!于是,当莫子然让他去找纸和笔的时候,他没加思索立刻问掌柜要来了。
“喏,给~”彦东几步跳上了楼,将纸和笔递给了莫子然,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殿下身上的被褥已经被掀了开来,要知道在这样寒冬腊月里,殿下只穿了一件单衣露在外边呐。
彦东心一紧,那么凉的天怎么可以让殿下如此??这不是更加加重了病么!
“天气那么凉,虽然这里是南方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莫子然你怎么想的!”说着,彦东伸手要去将被褥重新盖上。莫子然时后来的,殿下则是由自己带出来的,万一殿下在阳承出了什么事情,这罪过可就要全算在自己头上了,申子天定不会放过自己。
莫子然正伏案写着字,余光瞥见彦东的举动,“别动。”他放下笔走到床榻边上将被褥重新掀了开来,“再闷着可要闷坏了,去,重新打一盆凉水,拧干毛巾放在殿下额间。”
彦东见他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你在写什么?”
“药方。”莫子然回答地很果断,从小就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说话。
过了几分钟写完了药方,他将黄纸在空中挥了挥,好让墨迹印干。
递给了彦东,告诉他这是他为殿下开的新药方,让他去药局抓药。
彦东接过黄纸一看,上面一行行清楚地写着药品名称,旁边明明白白附着药的克数。
见彦东一脸神情恍惚没有弄清缘由的模样,莫子然眉间蹙了蹙,冷酷的说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抓药?”话音刚落,就听闻彦东轻轻‘噢’了一声,转身出了客栈。
进了药局,找到了卖药的,看着琳琅满目的药品,彦东晃了眼。
认识莫子然这十几年内,从未见过他学什么医,怎么突然就能开出这样一幅药方来了?
想到这里彦东突然‘警觉’了起来,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不得让他对身边每一个人产生怀疑,他琢磨起了这份药方的实用性,总要知道些什么的,否则莫子然故意开了毒药让自己去害殿下,那还得了?
这么想着,将那纸交给了那抓药的人,“我家主子今日发了温病,你替我看一看这副药方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