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淡然,心里涌出了一丝难过,“李叔你说….目谌会不会有一天就要抛弃我了?”
她说话时半仰着脑袋疑似看着天花板,她的眼睛很漂亮,若不是因为知道她全盲,否则此时能够再泩的眼睛里看出一淌温流,炙热地让人无法靠近。
“你们不是过得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怎么想申目谌都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李这辈子见过的第二,如此可以心负责的人,更何况申目谌对黎晚泩的关切与爱护都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出什么事情了?”李太医低语关切地问道。
晚泩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担心某一日会忽然一纸休书将我给休了….哈哈,可能也是我想多了吧……”
最近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自从那一日晚上黎晚泩半夜从床上起来没有摸到申目谌,一路找到了书房,在那里撞见了申目谌和楚轻烟孤男寡女地关在屋内,恐怕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脑袋里总是出现两人的画面,虽然后来申目谌与自己解释过是楚轻烟对他的陷害。
她理应相信他,她也理应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
“李叔你说说为什么申目谌他会选择我呢?我的家室比不上楚轻烟还带着眼疾,听外人议论我想我外貌也不及她……”越说,黎晚泩越是哭得伤心。
“别多想了”李太医赶紧安抚起来,若是这丫头再想到些什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可就麻烦了,“申目谌选择你是因为他对你是有爱的,晚泩你要明白一点的就是目谌那小子很喜欢你。”说着这件事情李太医看着门外的间光,又垂下脑袋回忆起了一件事。
“那个那一天我正在药材库里清点药材,那小子呀,他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找到了我,敌我说,‘李叔!我要成亲了!’”想到这里李太医顿时温馨了起来,“我问他与谁成亲,他给了我一个名字,黎晚泩。”那是李太医第三回听见这个名字。
第一回是在大约大半年之前了,申目谌在宫外遇刺失踪又被顾彦东找回的第三天,他乐呵呵地找到李太医说起了黎晚泩半夜救起自己的事迹,当时的申目谌满眼的星光,而也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刚刚从父亲逝世的痛苦中逃离。
是因为黎晚泩,让申目谌变得活络多话了起来。
之后几日,李太医瞬间发现了,那就是黎晚泩的出现在申目谌的生命中绝对是一个关键,这是他第一回听到黎晚泩这个名字。第二回,是在清华宫内,那一日按照惯例亲自去清华宫送跌打药膏,一进门就看见申目谌正对着下人发脾气,当时李太医一惊,申目谌那么好脾气的人可是几乎几十年里没有对下人发过一场脾气,这是怎么了。
仔细一听才知道,一夜之间清华宫被灭了满门,黎晚泩消失了。申目谌派了很多人满城寻找,却终究没有找到黎晚泩,就连她的尸骨也没有寻到,因为这样,他才对下面的人动了怒,这一回,因为黎晚泩,申目谌变得狂躁不安。
自黎晚泩消失后的清华宫内,几乎是一片狼藉,或许是受到父亲与喜欢的人几乎同时离开自己而去,申目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日,最后若不是莫子然闯门进入,或许就没有今日的申目谌了。这样的人怎么还会随意抛弃自己的接发妻子。
而第三次听到黎晚泩的名字时,目谌那小子站在自己对自己说要成亲了。
居然要成亲了,原本以为是哪个富家女子,却还是那个名字————黎晚泩。
“晚泩,听李叔一句。”李太医的声音潺潺得想清水一样沉静,“若目谌真的有什么事情欺瞒了你,晚泩你也要相信他,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就像是这一回苏卑颦的事情,他没有讲实话告诉黎晚泩就是为了让她少些负担,只有申目谌才知道在这样的世道中知道的也少,也是最安全的,他无法做到无时无刻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黎晚泩尽可能地远离纷争。
“他想与你在一起却又不想让你深染其中……”李太医暗暗太了一口气,“确实一个能让人纠结的选择…..”
“什么时候开始焦虑的?”李太医看着她的面色,忽然闻上了那么一句,“今天感觉头晕之前除了撞到脑袋还做了什么了?”
晚泩轻声嗯了一声,将手递给了李太医。
李太医用一块儿帕巾子敷在晚泩的手腕内侧,手指轻轻按了上去。
而晚泩则侧着脑袋,挠着脖子想着问题“嗯….大概也就一个月不到时间吧”现在想想也就是遇见楚轻烟与申目谌那档子事之后的事情了,“今天除了撞到柜子好像也没有遇到别的事情了,难道头昏不是因为脑袋所引起的吗?”
李太医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将手搭在晚泩的脉络上。
“怎么了?”
空气忽然的安静让黎晚泩很不适应,“我怎么了?……李叔?”
“嘘….”李太医将又搭了一会儿,收起了帕巾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砰’地出现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人们嘈杂的说话声音。
“外面怎么了?”随着声音的推进,晚泩径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推开门皆是正忙乱着的人们,四出一片嘈杂,隐隐约约之间,晚泩听见人群中有人喊到,“清华宫的偏房烧起来了,你们好像还有人住在里面!快去救火!”
清华宫的偏殿…..苏颦颦!
来不及退去身上的血迹,黎晚泩忍着头疼一路横冲直撞回到了清华宫,经过池塘眼看着将要走近到偏殿,黎晚泩感觉到来自烈火熊熊的火焰热气。
“泩儿!那边火势太大了,不能去!”
申目谌将黎晚泩从身后抱了住,不顾她如何捶打自己就是不放手。
力气用尽整个人瘫在了地上痛心入骨地嚎哭了起来,“颦颦还在里面!苏颦颦还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