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趣。
江秦殊听乐了:“你和我打?需不需要我让你十招?”
不然他赢得不光彩。
“骄兵必败,”她嘴角一瘪,讽刺道,“你先打赢了我再说。”
“好好好,”他顺从这个天方夜谭的笑话往下说,“那说好了,不许再哭鼻子啊。”
“当然。”
闻羡书继续提条件:“那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我赢了,不许再找我麻烦,要愿赌服输,像个男子汉。”
“行,”他满眼得意张扬,“一言为定。”
夜深了,两人溜出酒店,江秦殊就带着她钻进了一所很大的建筑物里,她看到了两个字:学校。
他带她来这里比试?
她刚想问他是不是闲得慌,就被捂住嘴巴,往体育馆的方向扯:“别讲话,跟我走!”
保安都是这个点溜出去买烟的,很快就要回来了。
他掏出口袋的钥匙,带着她从体育馆的后门钻进去。
闻羡书嫌弃道:“你好像贼啊……”
江秦殊也不生气,自顾自开锁:“当年我负责和老师一起组织体育馆大大小小的文艺演出活动,所以一直留着这把钥匙。”
他推开门,深呼吸感受熟悉的味道:“这里,才是最好的比试场所。”
两个人脱下鞋子,戴上了他藏在仓库的防具,偌大的体育馆只有微弱的月光渗进来,或许是这个原因,她觉得脚底有一股寒意窜起来。
不好……
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心脏奇痛无比?
当江秦殊再次转身的时候,闻羡书感觉到他眼底的暖意消失,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深呼吸,那股疼痛意外地稍微缓解了一些。
江秦殊出腿的动作很快,快到她都看不清楚,幸好还能下意识地防住他的攻击。
他的底子比陈雪要好太多,如果不是她戴着防具,肯定受不了他这几腿的攻击。
江秦殊感受到她一直在防御,而不出手攻击,他也停下了动作。
“我说过了,你打不过我的,趁早放弃,省得受伤。”
她被这句话击得眸底一震。
战场上哪有临阵脱逃的兵,那就是弱者的象征。
即使要失败,她也要堂堂正正地输。
这会,心脏的痛感稍微消散一些。
没等江秦殊反应过来,她突然腾空而起,在身子翻转了三百六十度后,一脚飞踢朝着他胸口的位置踹来。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她踹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在全国百强的武术大赛上,即使被人踢中,也不至于连连后退,无法抵抗。
而且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力气很大、技巧极高、动作变幻莫测,超出了很多百强男选手。
这不是刻苦训练出来,就是极有天赋的选手才能做到……
没等他诧异完,她的攻击一环接一环,换成他只能不断地防御,以免被打伤。
江秦殊耳边都是锐利的疾风,他眼睛紧眯着,试图看清她出腿的动作。
可她快得就像一把剑,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动作……
不行。
不能再防御下去了……
江秦殊借力踩在她的小腿,腾空翻越,准备使出自己的绝招,将她压在身下,一举结束这场比赛。
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在他翻越的那瞬间,直接在原地腾空两圈,再次对他作出攻击的动作。
她左脚划过他的脸,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早已是“嗡嗡”的耳鸣声。
江秦殊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把他打得这么落魄。
而这个人,还是当年在同一个地方被人欺负得不敢作声的小丫头,怎么会这样……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不甘认输,此时此刻不再把她当成以前的闻羡书来看,而是一个彻底的、可敬的对手。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起身的那刹那,她跌跌撞撞地在他面前倒下。
此刻,窗外的手电筒照进来——
“谁在那里啊?哪个班的学生!”
闻羡书其实在前一分钟就撑不住了,心脏不断传来刺痛感,呼吸濒临停止。
但现在,被那一束光捅入心脏的刹那,她彻底坚持不了了。
她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剧烈地颤抖,眼睛仍拼命看向外面——
窗外的那个人……
到底是谁?
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睛,但没等她看清楚,就倒了下去。
“羡书!”
江秦殊冲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但是身体的温度在迅速褪去。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样的韧劲、这样的拼命,才能塑造出一个武学奇才。但她也是人,身体负荷不了的时候,就会趴下。
他摸了摸她的脉搏。
他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心跳。”
保安已经进来了,四周的灯都被打开,他看到地上的那个女孩,脸上的愤怒紧张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惶恐。
但江秦殊没发现,他现在要赶紧送她去医院,不然会出人命的。
他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才赶在三分钟内将她送到洛安市医院。
闻羡书被送进去抢救,没多久酒店附近的陈楚战和陆野也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陈楚战直接揪住他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陆野看到他手上冒起的青筋,知道他真的火了。
他当然火大,她承载着找回文物的关键线索,她更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居然还要无故死在他们手里第二次?
那种无力感,深深地包围着自己——
痛苦、后悔、自责。
江秦殊被他拽着衣服质问,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所有人都想知道,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人突然就晕过去了?
这节目,后续还能不能录了?
明天一切都安排好了,看来要中止录制了。
就在外面一片沉默之际,闻羡书被医护人员推进去抢救,她的大脑里陆陆续续浮现出很多碎片画面。
“她”酗酒的那晚,砸碎了唯一一张全家福。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爷爷,我找不到真相,对不起……”
她从抽泣变成大声哭吼着,一个个酒瓶子砸到地上,胃里都是酒精,不断腐蚀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