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放着我不管,是因为在他的眼中,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知道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他需要我心甘情愿去做一件事情,为此他愿意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他说我可以拒绝合作,就算离开村庄,他也绝不阻拦,但我这么做的后果,是会把厄运传递给我儿子和孙女,让他们陪我一起死。”
“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能力,他随手给我展示了一下手段,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如果我愿意合作的话,那么他会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只要是他知道的。”
“我妥协了。下面,我想把听到的如实记录下来……”
最核心的问题就要揭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秋妍妍他们,大家的神情也都很激动,等着我将笔记翻页。
吴家村的起源,的确是逃荒过来的吴姓三兄弟,一起开荒开出来的,但不是传言说的清末时期,而是往前早一百年左右。
到了清末,吴家村已经发展的颇有规模,人口也达到了数百人之多。
但这一年,当地遭遇百年一遇的暴雨,几乎将吴家村冲成了一片汪洋。
族长带着大家逃到山上避难,眼看山洪不退,大家要被困死在山上时,河神来了!
他告诉大家,他可以让洪水退去,并且保佑山村保护风调雨顺,但他有条件——
一是建河神庙,日常香火供奉。
二是每逢十年,举行一次活祭,为他娶一个新媳妇。
吴家当时的族长,找了几个房头的长辈一起商量,大家都觉得活下来最要紧,便接受了河神的条件。
然后族长做为代表,与河神签订了血誓——便是那块石碑,内容是河神刻上去的,用族长的血来激发。
石碑就立在后山吴家祖茔旁边,下面用青砖砌成了一方祭坛,每次祭祀完成后,需要村民动手,用土方将石碑掩埋起来。
十年后,河神会引来山洪,冲开土方,让石碑重新露出来,这是为了提醒村民,新一轮祭祀又要开始了……
吴六伯告诉吴国兵,根据当初的约定,如果吴家村的后人违背当初的血誓,停止活祭的话,后果是整个村子都会跟着遭殃。
甚至全村都要被河神夷为平地!
吴六伯严厉的约束村民,甚至强行安排活祭,也是为了维持全村人的性命,是忍辱负重。
他还告诉吴国兵,这一次活祭,河神给他说,不光要娶新娘,还需要一位侍从,并且自己选择了吴国兵。
——至于为什么是他,笔记上没有说明,只说吴六伯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一直对吴国平不管不问。
而现在他坦白这一切,是因为河神“召唤”吴国兵的时刻到了……
他让吴国兵自己考虑,要不要答应,如果拒绝的话,河神会将他儿子一家全都带走。
吴国兵妥协了。
他将一切写在本子上,藏在枯井中,并将这个线索只告诉六斤一个人,让他将来有机会取出来,给有缘的人看。
——笔记上有提到,他答应吴六伯的条件之一,就是放过六斤,吴六伯答应了。
而在儿子吴山面前,吴国平任何线索都没透露,只是打电话道了个别,这也是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为了保护吴山。
“我不奢求真的有人能看到这份笔记,权当是一种寄托吧,就像很多人写日记,也没打算给谁看过……”
这是笔记本上最后一段话。
在这后面,有纸张明显被撕掉的痕迹,边缘处还能看到一点墨水的痕迹。
这说明吴国平还写了什么,但是后面又撕掉了。
终于看完了……
吴山将笔记拿过去,一边翻看,一边嚎啕大哭起来——笔记里提到的很多事情,他以前也不知道。
我猜测让他最难过的,应该就是吴国兵是为了保护他,才甘愿赴死的,甚至被人剥掉人皮……
“让他释放一下吧。”
我看秋妍妍想要安慰吴山,于是说道。
“现在事情清楚了,就说吴国平的死,是因为被迫给河神当了仆人,他的坟地选在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有风水上的讲究,扒皮,大概也是祭祀的一环……”
秋妍妍想了一下说道:
“所以那个人皮怪……”
“是他!”
我点头说道,看过笔记之后,我越发确定这不是巧合。
石碑是血誓的见证,而下面青砖砌成的墓坑,是用来给“新娘子”躺的,现在看着是空的,是因为新娘子还没被送过去。
十年刚过,山洪冲出了墓碑,笔记里提到的这些,全都在现实中得到了印证。
只有墓坑里的金银珠宝,笔记里没提到,我有一个假设,会不会是充当新娘的嫁妆什么的?
老杨和那个叫李陈的倒霉鬼,恰好赶在石碑暴露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财宝,将其偷走。
那“河神”肯定发怒,于是派出人皮怪——也就是被收为侍从的吴国兵,过去杀人……
虽然有些地方听着多少有点荒诞离奇,但既然线索一一都能对的上,说明都是真的。
“秋警官,你马上打电话给姚队长,把笔记的内容跟他说,让他按照这个审讯吴六伯!”
秋妍妍起身去打电话,号拨出去,想起什么,问我:
“问他什么呢?”
“关于河神的一切啊,比如,河神到底是什么,它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这些,才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
虽然吴六伯就算知道,也未必愿意老实交代。
秋妍妍出去打完电话,回来之后对我说:
“姚队长说,他很多细节不了解,而且灵异方面的东西他不懂,他希望你跟我一起过去帮忙问话。”
“行吧。”
我本来也是要会会他的,不光是为了这件事。
我们几个一起出门,上车之前,宋七说道:
“小二爷,我觉得审讯那老头不是很着急,我们可以先去石碑那里,把青砖打开看看,至少今晚献祭的那个胎儿,很可能就在下面呢!”
秋妍妍一下站住,冲我说道:
“我之前就想跟你说这个来着,被你打断了——吴大叔在笔记里也写过,他当年在墓坑里听到过小孩的哭声……”
“那就先去山上吧。”我说,心里想着,就是不知道今晚这个胎儿,是第几件被用来献祭的器官。
没准,祭坛下面还有别的?
半小时后,来到山顶的我们,用手电照着立在坟墓——应该说是祭坛上方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