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之闻言,苍老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精明,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好小子,既然你有信心,那便放手去做吧,如今这朝堂,也该是你们年轻人搏一搏的时候了。”
“孙儿领命!”
见周寒之笑的开怀,周心中也是沉着,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他的脸上涌现出一些叹息无奈之色,近些时日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答应女帝做事,包括川东城的粮价策划,其实说到底都非他所愿。
纠合朝堂之事越多,之后只会越陷越深,要想全身而退就越来越难。
原本想着不掺和太多朝堂之事,结果还是阴差阳错的拉进来了。
当个闲散驸马,没事吹吹牛,钓钓鱼,听听小曲,得多快活?
但现在烂摊子一堆,镇南侯府的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雪儿的公主府也是备受算计摇摇欲坠,如今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谁又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如今重活这一遭,结合另一个蓝色星球的记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随时掉脑袋的古代,手中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周成想着,清明的双眸露出一抹深邃的野心。
“景将军府……”
他心中思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便大迈步朝房内走去。
只是周成并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周寒之盯着他的双眸浑浊骤地爆发出锋利之色!
眼下无论是崔氏的没有眼力见的连番挑衅,还景将军府的不住刁难。
这些个世家都是冲着镇南侯府来的,如今镇南侯府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这些人的视野里了。
如今按理说人家都找上门了,他这个一国之侯,也该前去拜访一二,以理服人了。
要他们不讲道理,没有眼力见的话,那他这个纵横沙场多年的侯爷,也略懂一些拳脚。
他这一把老骨头还没入土,这些个世家就开始欺他侯府小的,是觉得他侯府无人了?
朝堂局势他看的明白,不过眼下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饶是经验如周寒之也看不明白他这个孙儿。
“有一计么?”
“那老夫就好好等着看臭小子能使出什么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拔除景将军府,那死对头这么些年了,我镇南侯府当再大兴几百年,到时候哪怕老夫尸骨之下,也能含笑九泉了。”
周寒之想着,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期待之色。
对于周成,他很是期待他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后院。
周成从后院沿着走过无数次的长廊,稳稳的朝着前院走去,走着心下不由得有些感慨,上辈子他怎么没发现,侯府这么大呢?
这么大的宅子,也总算是领略到了富家权重的烦恼。
不停的绕来绕去,假山秀水,就跟走迷宫一样。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
不消多时,周成就走到了来前院一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内奴婢已经给您打扫好了,您可以坐下歇息了。”
青儿穿着青缎的透纱薄衣,应是打扫的缘故,衣服上已经有了一层不薄的细汗打湿着,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片大好的春光之色,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小巧柔情。
大乾婢女小厮地位都普遍低下,自然在穿着上面算不得有多好,金贵。
哪怕是镇南侯府家大业大,府内上下的小厮婢女们穿着要略好一点,但也仅限稍好一点。
周成抬眼看着,注意到了衣裙的薄,看了她一眼紧张的神色,笑着开口道:
“这裙身做工太差了,有时间本公子改日带你去买一套合身的长裙。”
现在他也不是刚来时候这么穷了,老夫子恢复了月银,同时王可那里又给他孝敬了不少钱,现在他也不差钱了,买身衣服什么的也没什么。
毕竟这小丫头跟着自己这么久,这公子还是要对下人们好一点才行。
青儿闻言,神色立马愉悦起来,眼前一亮。
自古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尤其漂亮长裙对青儿这种久居府中,没机会买的小丫鬟来说更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可是,大公子,这一套长裙可要花费不少钱呢,奴婢……”
青儿眼中带着纠结,嘴唇嗫嚅着,咬着唇清纯的模样倒很是可爱。
周成豪气一挥手,“区区一套长裙,于本公子而言,算得了什么?”
周成自得不屑的目光看向屋内床榻的床头,他现在可不是刚来时候欠人月钱的穷逼纨绔!
但下一秒,他立马不淡定了。
“青儿,你家公子我从川东城带回来的纪念“惊堂木”呢?”
周成心塞的看向青儿,神色很是紧张。
自打刚到皇城,女帝的传旨就到了,他为了以防李苏容在朝堂上顺数给他捅出来,就将纪念品郑重的托付给了青儿,并且特地嘱托让她放到自己的床榻头,让风泉好好看着。
“对了风泉呢?”
周成心中一咯噔,这下好了,人不见了,东西也没了!
我靠。
这还了得?
这金子是川东城县令王可的一番心意,是他在川东城接下来逍遥的本钱!
他还欠着苏若雪的钱没还呢!
一旁候着的青儿被周成一惊一乍的反应吓了一跳。
眼见事情可能不太对劲。
她也赶忙的回道:“公子,奴婢当时的确按照您的吩咐将他放在床榻头上,风泉也看着的,只不过你回府之后,你被侯爷叫去没多久,那盒子就被老爷拿走了。”
“我父亲?”周成震惊。
青衣连连点头。
周成嘴角一抽,防火防盗谁都防住了,没防住他爹这个老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
“哈哈哈,还算你这臭小子有点良心,去一趟川东城,还知道给老夫带一些川东城的纪念品。”
“不干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纪念品,但拿着还算沉甸甸的,算你有心了。”
周束河难得开怀着畅快的笑着进来,身边还跟着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风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