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强从自家大人那里听说了三妹爸爸是桥西村的,姓刘,三妹也应该跟着姓刘,因为她爸妈离婚了,回了娘家桥东村,所以才姓陈。
离婚这事,别说小孩了,在村里大人看来,是难得一见的大事。
村里不少人觉得陈芳不该离婚,不能把刘时笙让出去,但陈芳自家人觉得离得好。村里人迫于村长威严和陈文强的拳头,不敢在村里胡说,但在家里就没个把门,让孩子听到了。
陈永强就是从家里大人那听说了。
此时恶意满满道:“你爸妈离婚了,你妈带你这个拖油瓶回来,所以你才姓陈。”
陈永强不喜欢陈今。
村里就他和陈今一届,他还大两岁。陈今脑瓜子太好,老师喜欢夸陈今,顺便骂他长年纪不长脑子,都是姓陈的,还比不过小两岁的陈今。
尤其是刚考完这学期的期末考试,陈今除了劳动课都得了满分。
去年底,国家恢复了高考,老师们都说他们这代人赶上了好时候。让他们要好好读书,考大学出来出来可以进城里当工人。
老师还说陈今这样的好学生,以后肯定能读出去。
陈永强憋了一学期的气,这下总算是撒出去了。
那是陈今第一次知道自己和村里其他小孩的不同。
以往她心大,外公外婆又喜欢给她藏吃的,妈妈和舅舅舅妈姨娘都好,她也不觉得没个爸爸有什么不对,家里人也从来不和她说。
本来她不生气的,就是有些疑惑。
但陈永强笑得贱兮兮的,她气不过,扭头小跑回家喊她三哥。
没多久,陈永强被三哥按倒在田埂上,站一旁的陈今收到指令,立刻跑过去邦邦两拳头。
等陈永强哭起来,三哥一把扛起她就跑回家。
出了气,但陈今还是闷闷不乐。
晚上又是吃红薯块,筷子一戳一戳的,给红薯块戳了几个洞。
在她妈筷子打下来时,她又灵敏地收起了手背在身后躲开了。
“好好吃饭!不准糟蹋粮食!”
陈今瘪着嘴,哼哼唧唧的,端起碗筷就出门,坐在门槛上戳红薯块大口大口地吃。
看到刚刚过去的周婶婶身子弯成一个问号,陈今心里还堵着气,但还是脆生生地打招呼:“周婶婶好~”
“哦,三妹啊。”周大婶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愁容地往家走。
没多久,就听到了陈三婆的打骂声,反反复复地说“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今又起身,端着碗筷过去,趴在陈三婆家门边看。
见周婶婶又被欺负了,陈今气得胸口疼,跑陈三婆家厨房后面,拿石子往里扔。
奈何她手劲小,只扔到了厨房草棚顶,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懊恼地想继续找石子,回头一看,发现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一个草绳拎着一条鱼。
陈今盯着鱼看了两眼,想起正事,让二哥帮她砸院子里的老妖婆。
没砸成,被二哥捏着脖颈带回了大舅和外公外婆家,然后她就加了餐。
外婆身体不好在自己屋里吃,外公给她塞了个鸡蛋让她和婷姐分,端起碗筷去和外婆作伴。
大舅妈给她夹了鱼肚子的一大块嫩肉,让她注意挑刺。婷姐夹起来鱼尾巴,问她要不要,陈今摇摇头,说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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