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不听话了,是不是?”裴逸晨沉着声音,语气有点不耐烦。
左筱曼低叹一口气,双肩耷拉下,像是认命一般将画纸交出来,对于裴逸晨的折磨,她是逃不掉的,即使没有这张画,他也不会让她好过,这是几年来她的经验之谈。
画纸被裴逸晨拿走,筱曼低着头,只听见画纸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细不可闻的轻笑声,她不知道是否听错,裴逸晨看见自己被丑化成这样怎么还会笑?她觉得一定是她听错,筱曼低着头在心里画圈圈。
“站到那里去!”等到裴逸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顺着裴逸晨眼睛望去的方向,左筱曼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飞镖靶子,那是一张特制的飞镖靶,有两米宽,两米高,人站在中间仿佛是靶心,见此她意识到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裴逸晨自从法国归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修理过她,没想到今天她会这么惨。
心中呐喊着千万个不要,但筱曼还是慢腾腾走了过去,在飞镖靶前站定,接着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她不敢眼睁睁看着飞镖射过来。
筱曼心里害怕极了,自从十岁那年,裴逸晨发现这种整人的办法,就经常这么修理她,把她当做靶心,朝她身上扔飞镖。
他就是喜欢看她在飞镖射过来时身体发颤的样子,每每看她被吓哭,他还会笑着拍巴掌,口中叫骂着:“小奴隶,以后还听不听话,还敢不敢反抗本少爷?”
曾有一次,飞镖没准头正好射在她腿上,害她流血,但她不敢告诉姐姐,唯有默默承受,独自忍耐,期盼十八岁快点到来。
裴逸晨真不愧对恶魔的称号,不仅心里没有一点善良因子,而且满肚子是坏水。
筱曼在心里一遍一遍咒骂着裴逸晨,想到曾经的疼痛,腿脚忍不住发起颤来,她心里好害怕,万一裴逸晨这次不小心射到她脑袋,那该怎么办?她岂不是要进医院!
“小奴隶,知道今天你做错什么了吗?”裴逸晨懒洋洋地问道,筱曼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他应该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有人站在这里等着挨刀子,可有人却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发号施令,像摆弄玩具一般捉弄着她。筱曼在心中反抗着,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这几年她都是靠着钝化自己的反应,不要想太多才熬过来。
若是她这么具有反抗精神,那她恐怕一天都熬不过去。筱曼,放空你的脑袋,什么也不要想,只要想着等到十八岁,你上大学就可以摆脱这种生活了,筱曼加油!
裴逸晨看着左筱曼站在靶心前瑟瑟发抖,此刻她颀长的身体跟四年前她第一次站在靶心前的样子重合,记得那时她比现在矮不只一个头,像个可怜兮兮的布娃娃,但那时他见左筱曼发抖却没有一点怜惜的想法。
可如今,他手拿飞镖却射不出去。
自从法国归来,他发现她长大了,特别是那日雨后,他无意间触摸到她胸前的粉红;两人躲在狭窄的空间里避雨,那淡淡的花香钻入鼻孔,从她衣领无意撇见的让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遍遍冲刷着身体,他就时常对她心软,他讨厌自己有这种感觉,她姐姐是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他应该讨厌她才对,应该折磨她才对,怎么可以总是心软呢?
左筱曼等啊等,她意料之中的飞镖却迟迟没有射过来,而裴逸晨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整个画室内静悄悄,仿佛空无一人。
他走了?左筱曼偷偷掀开眼皮,就瞧见裴逸晨坐在画架前,正抬着手专心致志地画画,仿佛进入无人之境。
轻叹一口气,筱曼放松下身体,她静静注视着裴逸晨,心想不知道这一劫是否就这样过去了,他应该不会再用飞镖射她了吧?
突然见裴逸晨抬起眼,似乎是要看她,筱曼赶紧将眼睛闭上,身体还原成刚才的样子,跟裴逸晨相处这么久,她明白他是在画她。
八月话:有人交过学画画的男朋友吗?其实,我觉得蛮浪漫的,他画画,你做模特,然后室内静悄悄,只有端沙沙划过画纸的声音,他注视着你,眼中只有你,观察你的每一个细节。啊,好浪漫,岁月静好,无限遐想……
但是,裴逸晨,这个傻瓜,有的时候我真想跳进文章里敲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