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你别着急,是隔壁班的阿霞,我欠她一个人情,她嫌自己字丑,让我帮她抄写顺便请你帮她给学长。”
左筱曼松下一口气,断然拒绝道:“这事我做不了。”
她早就学乖了,什么事都好说,但像这种转交情书给裴逸晨的事情,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只会换来一顿臭骂。
“为什么?你不是住在他家吗?”甘欣静不明白,可左筱曼的嘴巴就像是上了锁,只顾低头整理书包,用沉默来回答她。
甘欣静坐在筱曼身边,侧头看她,她们也算是从小长大,大家都是14岁的年纪,为什么她就那么有女人味呢?欣静想想自己,五官也算是姣好,但整个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未开化的小女孩,一丁点女人味也没有。
她看着筱曼发呆,暗叹真没见过比她更适合当女生的女生,这跟漂亮无关,也跟身体发育,跟胸部大小无关,这是一种给人的感觉。
筱曼,怎么说呢?
她的肌肤很白很嫩,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柔软情调,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虽然风韵未成,却灵动柔美;嗓音清清曼曼,说起话来声音不大,但让人怎么听怎么舒服,像雨露清润人的心脾;而那双黑眸更是温润柔美,与之对视一望便陷入其中。
“筱曼,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刚帮人递情书,甘欣静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
“嗯……”筱曼皱眉想想,思考半天,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难道你一丁点都不喜欢裴逸晨?”甘欣静有点不置信,虽然筱曼曾经被欺负,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裴逸晨那么优秀,两人又整天朝夕相处,怎会不喜欢。
“我怎么会喜欢他!”筱曼吃惊,腰身挺直,刚才还漫不经心回答着问题,现在两只眼睛瞪得圆圆,仿佛被踩到脚的炸毛猫。
“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这么紧张,只是我随口问的玩笑话。”
“我不喜欢别人拿这开玩笑。”筱曼活到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要离开那个恶魔,但又不能告诉姐姐,她好想快点长到18岁。
“哎,可他好像对你很好啊,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上次还送你一副什么肖像画,听说学长的画很值钱,而且很少送人。”
“那是我寄宿在他家,而他又经常让我做他的模特,这种事情不算什么?”筱曼心里郁闷,她向裴逸晨下跪,求他的事情,她没敢跟任何人提起,但这将是她心中永远的刺。
最近这段时间,裴逸晨似乎长大了,在学校,尽管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冷,可有种人就是这样,他不必做什么事讨好别人,仅是优秀就足以让他耀眼夺目,引人关注。
可在家里,退下高冷与孤傲光环的笼罩,裴逸晨多了些霸道与专横,对左筱曼虽不再像从前那样又敲又打,但只要心情不好,那绝对是又吼又骂,而且脾气越来越大。
所以,在别人眼中完美的裴逸晨,在她眼里那绝对是百分百的恶魔。
同学们只知道她是孤儿,是寄养在他家的小孩,是他幼时的小奴隶,因为上次竺蓝溪的恶整,筱曼也总是尽量避开跟他接触。
可在家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没有地方躲,面对他的大少爷脾气,她只有投其所好,继续扮演好“小奴隶”。
但,她又不是天生犯贱,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会愿意做人的奴隶?这样委屈自己?
只要熬到高中毕业,她要考一个很远的大学,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躲开裴逸晨,不过屈指算来这样的日子还有4年,好遥远啊!
正当她暗叹一声,边想边心情郁闷时,门口传来小声的议论。
“裴学长!”
“哇,好帅!”
“学长来啦!”
……
随着走廊里一阵骚动,越来越多身穿校服的美少女们聚集在此,像是对伟大领导人夹道欢迎一般,她们双眸渴望地看着一个俊朗而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
十六岁的裴逸晨已经快长到一米八,因为喜欢运动,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古铜色,眼神凛冽锐利,完全不像人们想象中学艺术的人该有的苍白、瘦弱和飘逸。
而且,自从学雕刻以来,他经常要搬动各种雕刻材料,还上山下海找石料,身形愈加挺拔魁梧,骨架上还添出一些肌肉,让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一个十六岁的男孩。
裴逸晨对周围这种异样见怪不怪,面无表情,脸上隐隐透着霸气与孤傲,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在女生心目中王子的形象。
“裴学长,这是我亲手做的小饼干,希望你能喜欢!”有一个胖女生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拦在裴逸晨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要知道这种当众送裴逸晨礼物,类似于表白的行径在铃兰高级学校是不被允许的,众女生们都是一脸鄙视和嫉妒。
胖女生看着近在眼前的王子,早已忘记身后裸的眼神,她整个人都好紧张好激动。
哇,裴学长好高!
哇,裴学长好帅!
哇,裴学长太完美了!
这一激动,一紧张,走出来时冲力过猛,胖女生没站稳脚跟,差点撞在他身上。
裴逸晨垂眼看她,嘴角微掀,满脸嫌恶,抬手一挡:“走开,我不认识你!”
胖女生见裴逸晨直接越过她,连脚步也不曾为她多停一下,更不愿多看她一眼,手中小礼盒狼狈掉在地上,她捂着羞红的脸遁逃。
“好了没?”裴逸晨已经旁若无人走到初三(一)班教室门口,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少了一些冷傲,锐利的眼神变得漆黑而专注,声音比起刚才不只温柔十倍。
“嗯,马上来。”左筱曼应道,低头收拾好东西,将书包背上起身而出。
她对裴逸晨的改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仿佛刚才残忍拒绝一个女生的人不是他,不过他从来就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旁人的死活都不管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