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抵达清遥峰后,一路上都安分守己的梅三思忽然凑近云真,并在她头顶嗅了嗅。
“四师兄?”云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你做什么?”
梅三思看了她一眼,向来阴鸷的眉眼间此刻竟携带着几分兴趣盎然,他薄唇轻启,嗓音依旧如往常那般阴冷:“方才隐约在小师妹身上闻到了我一位故友的气息,但不确定是真是假,便过来确认一下。小师妹不会怪我吧,不会吧?”
玉停舟眸中带着谴责道:“四师弟,小师妹毕竟是个姑娘,你此举太过轻薄了。”
“啊,真对不起小师妹呢。”梅三思说话时自带一股阴阳怪气的腔调,“是我太不懂分寸了,回清遥峰后我就去面壁思过。”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全然没有自省的意思,甚至唇畔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小师妹身上居然有那人的气息。
呵,真有意思。
云真没搭理他,跟这种厚脸皮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她选择离他远点。
清遥殿就在前面,云真正要往里走,可沈苓却忽然语气疑惑道:“奇怪。之前不是有很多同门来清遥峰拜访师尊么?怎么我跟小师妹去了趟合欢宗回来,就没人来清遥峰拜访了?总不能是师尊生个病变丑了、不受门中弟子喜欢了吧?”
的确,如今清遥殿外只有他们五人,殿内的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极其冷清。
若换作以前,这里应该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作为清遥峰弟子的云真可能连门都进不去。现如今这般冷清,实在是不同寻常,令人疑惑。
宣楚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就是因为来的人太多了,掌门怕他们打扰到师尊养病,便特地在清遥峰外设了个阵法,只有清遥峰弟子和几位掌峰长老能够自由出入清遥峰,旁人都进不来。”
玉停舟点了点头,补充道:“师尊容颜依旧,未曾受损。”
意思就是说,暮行容并没有变丑。
虽说云真并不在意容貌不容貌的,可当她踏入清遥殿主殿、亲眼见到躺在卧榻上的暮行容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何止是没有变丑?甚至比之前更好看了。
许是得了病的缘故,少年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唇色也泛着白,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看着既柔弱又可怜,实在是很难不惹人怜爱。
榻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碗褐色的汤药,看样子是一口没动。
宣楚无奈叹气,“师尊,您怎么又不好好喝药?药凉了,药性减半,待会又要重新熬,麻烦我们不说,也苦了您自己,原本喝半个月的药就能好的病,您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要拖到多久之后才能好了。”
“小小风寒而已,不碍事。”
暮行容轻咳两声,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云真道:“小弟子和小乌龟回来啦……咳,可惜我今日没能亲自去等你们归宗,这些天你们在合欢宗里玩得可尽兴?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云真斟酌着答道:“尚可。”
她很难形容自己这段时间在合欢宗里的经历,不是打打杀杀就是算计人心,若是将这些事情告诉给暮行容听,恐怕会被他发现自己的真面目,那可不行,她还不想被昶清宗扫地出门。
于是她将话题抛给了沈苓:“弟子性情沉闷,到了合欢宗也只顾着修炼,没什么特别的经历。要说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许还是三师兄更清楚,他经历的事情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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