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潆,你这是怎么搞的?”
秦潆没想到今天正赶上了李媛值班。
“没事儿,小婶姐,你简单帮我处理一下就可以。”
李媛是秦潆小叔叔的女朋友,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结婚小叔叔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李媛坚持让秦潆叫自己小婶婶,但秦潆又怕耽误李媛找男朋友,所以就改了这么一个小婶姐的称呼。
这样一来,旁人只会注意到后面这个姐字,忽略小婶这个称呼。
李媛帮秦潆处理伤口,眉头微皱:“还好都是皮外伤,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我听说你最近在报道黑作坊的事情,是不是……”
“没事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李媛轻叹一口气:“回去不要碰水,好好休息两天。这两天吃东西会比较难受,轻嚼慢咽。”
“我知道了,谢谢小婶姐。”
“我给你叫车吧,太晚了。”说着李媛拿出手机。
秦潆摇头:“我……我叫了车,就在外面等我。”
说着她将衣服整理好,准备出去。
“行,那到家告诉我。”
“好。”
秦潆出了诊室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陈伯聿。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地向外走。
陈伯聿跟上:“医生怎么说?”
“……”
出去后秦潆便径直上了一辆出租车,没有理会一直在身后叫自己名字的男人。
“走吧师傅,不用管他。”见司机有些迟疑秦潆开口道。
车子刚刚驶出医院秦潆又道:“师傅,多绕两圈。”
“小两口吵架了吧?”
“我不认识他。”秦潆嘴硬道。
语毕,她透过后视镜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男人眼眸微垂,他没有追上来,可她的心脏却依然跳得厉害。
她怕他追来又怕他不追来,矛盾感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秦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忽然想让这条路变得慢一些,这样自己就能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下次再碰到陈伯聿该怎么应对。
他的出现意味着两年之期到了,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的生活将不再安宁。
秦潆不懂,自己已经选择放手离开,他为什么还要遵循那个约定追过来。
想到过去的种种秦潆闭上眼睛,头痛不已。
十分钟后司机停下了车,透过后视镜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秦潆。
“美女,到了哈。”
“我已经绕了好几条街了,实在不知道去哪了。”
“没事。”秦潆拿出手机付了车钱。
走进破旧的小区楼道,里面的灯开始忽明忽暗。
刚刚受了伤,秦潆的步伐有些慢,好不容易上到了二楼半,她却停下了脚步。
黑暗中,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门口,秦潆警惕地看着前方,一手放进口袋里随时准备报警,一手放在楼梯的扶手上,声音冷静。
“谁?”
“阿潆……”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潆的呼吸一滞,他……他竟然找到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来之前没有做任何准备,以为在外面甩掉我,我就找不到你了?”
男人的质问声在这个狭小的楼道内十分响亮清晰,秦潆听着有些心惊。是啊,是自己低估他了。
神通广大的陈先生想要找到一个人的住处简直易如反掌,秦潆放在扶手上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了,始终没有前进一步。
“你来这儿……做什么?”
许久后,秦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这句话问得没有底气。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再次从上面传来:“阿潆,你确定要在这里同我说话吗?”
秦潆讨厌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就好像他还能够像以前一样左右自己的想法,掌控自己的生活。
“不想说可以离开。”
她淡然开口,以为这样就能够让男人看到自己的决心知难而退,可下一秒秦潆就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男人竟然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你……”
“阿潆,你的密码太简单了。”
密码?秦潆忽然脊背发凉,她的密码一直都是陈伯聿的生日从未变过。如果早知道他会找到这儿来,自己一定会提前换掉密码的。
秦潆抿着唇,有种被人当众揭穿小心思的羞耻感。
“阿潆,我在里面等你。”
秦潆猛然抬头,只见男人已经进了家门。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跨步上台阶回到了家中。
后进门的秦潆见陈伯聿只是站在门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换上了拖鞋率先走了进去。
回身的时候她拿出一双男士拖鞋,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他在打量自己的小家,只是那表情略带嫌弃。是啊,尊贵如他,哪里见过五十平一套的小房子。
可他眼底的那抹情绪是什么?在可怜自己吗?
想到这里秦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拖鞋扔到男人面前。
只见男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这里有男人来过?”
“陈先生,这跟你没有关系。”秦潆眼眸微垂看向那双拖鞋:“不想穿可以离开,我这屋子虽然小,但我自己住得安心,你要是踩脏了我还要费力打扫。”
好半天男人都没有动,也没有换上那双拖鞋。
秦潆不知道他在嫌弃什么,也懒得去探究。
就在这时男人开了口:“阿潆,你以前不会这么生分地叫我。”
秦潆微怔,没想到他在纠结这个。她嘲讽一笑:“你想我怎么叫你,和从前一样叫你uncle吗?”
秦潆的话,结结实实地打进了陈伯聿的心里。
这声uncle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现在说出来是已经是会别扭的程度。
看着愣住的陈伯聿秦潆转过头,她不知道陈伯聿那是什么表情,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一样。
可明明,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人是他!
“陈先生,我不想与你过多地叙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来找我,但这两年没有你在,我过得也挺好。”秦潆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嘴巴有些干涩,再多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此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陈伯聿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阿潆,两年之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