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面后,体温总算是回暖了些。
或许是因为这样史无前例的暴风雪,这里的气温还是比以往要严酷得多,就连小镇的路上都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困难到打扫都来不及了。
在路中央站定后,脚下的雪都埋到了小腿上。他们向四周张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岔路口当中。
“我记得这里以前没有这么冷……”
曼提亚拉不禁打了个寒颤,甩了甩被风吹乱的长发。
时机刚好。阿弥尔闭上眼睛,静待着泽涅伊的换班。
随着身体的快速变化,黑发的泽涅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昏暗的天色也在她的挥手间彻底入夜。
“莱弗卢瑟,你让铎兰王子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特佩西问他。
“圣塞奥萨王国似乎发生着某些诅咒,听起来有些可疑。我在想会不会和大罪尸体有关……”
莱弗卢瑟掏出了血羊皮纸。它马上便有了变化,渐渐浮现出了圣塞奥萨王国的地图,
“你们看!果然和圣塞奥萨有关。”
“我们现在赶紧找个旅店住下吧。”
赫尔洛斯提议。
“太好了卢瑟,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吧!”
泽涅伊趁机搂上莱弗卢瑟的手臂,亲密得直接贴了上去。
莱弗卢瑟则不慌不忙地推开了她。
黑天里的飞雪打在身上让人感到更加得拮据了。
打头的莱弗卢瑟和赫尔洛斯提着油灯,一行人在松软的雪地里匍匐前行着。一直往西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前面一盏暖黄色的亮灯挂在门槛上。
“叮铃~”
简陋的木门发出了一下充满陈旧味儿的嘎吱声。门槛上挂着的铃铛也有些生锈了。
一楼的酒馆一个客人也没有,冷清得可怜。只有一个老妇人坐在柜台后的躺椅上织着毛衣。
壁炉中摇曳着暖烘烘的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倒为小店增添了些许生气。
老妇人在壁炉边悠闲地烤着火,肩上挂着毛茸茸的围巾。她在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后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毛线团,起身接待客人。
七人在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老妇人远远地悄悄打量了一圈那一张张冰冷冷的面具,目光在莱弗卢瑟和赫尔洛斯中间多停留了几秒,总觉得这两张脸在哪儿看到过,这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作罢开始收拾盛水的容器。
“几位要住店吗?”
她收拾出七个啤酒酒杯,万分小心地送了过来,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倒着热开水,一边问道。
“没错,我们......需要三间睡两人的和一间睡一人的,先住一晚。”
“卢,卢瑟......”
听到莱弗卢瑟应答的声音,老妇人这才笃定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果真是远在高耸的属主之城之上的归属之主,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属主的她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莱弗卢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微笑着摆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他拿起温度刚好的热水喝了一口,合起双手搭在桌上继续看向她。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莱弗卢瑟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小旅店虽然说不太大,却一个青壮年都没有。
“这家店的店主是我的两个儿子,我帮他们顾着店。他们去前街行商去了。”
老妇人开始向他们诉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得知她的名字叫玛佩尔·林尔。
“唉,最近天气眼看着越来越吓人了,也没什么生意来,若是各位要住宿的话,算上二楼和三楼的一起,七间房是完全没问题的,阔绰着呢。”
玛佩尔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着说道。
“放心,小店的住宿很便宜。”
她抬起头,又看了看面前的赫尔洛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渴望的眼神又很快变化成了羞愧。
赫尔洛斯见状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金币洒在桌上。玛佩尔大致数了数,还余出了几个,她那暗暗羞愧的神情也逐渐出现了幸福。
“感恩属主......”
她心领神会,心怀感激地收下了这些金币。
“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你的孩子们还要去行商吗?”
夏瑞尔问。
“他们走时这雪还没有下得这样大,可本说一个礼拜就会回来,现在眼看就快要半个月了......”
说到这儿,她的眉头连连颤抖,
“听说了那儿最近出现了奇怪的瘟疫!”
“瘟疫?”
“瘟疫的话,我应当会有感应的。”
面对莱弗卢瑟的疑问,玛佩尔只有眼神迷茫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不是瘟疫,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人类的传言中总是会混淆诅咒和瘟疫。”
特佩西凑上前贴在他的耳边细声说道。
“会是大罪尸体吗?!”
赫尔洛斯说。
“别一口咬定,或许只是散播诅咒的巫师。”
“特佩西,我们应该去看看的!”
莱弗卢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看向特佩西。
“等等……我们明天不是要尽早赶到圣塞奥萨的宫殿吗?”
曼提亚拉起身打断莱弗卢瑟的话。
“……如果阿弥尔在这儿的话绝对不会顺着你的。”
特佩西也幽幽地嘀咕着。
“他会的。”
“伊申内利和夏瑞尔也是这么认为的。”
莱弗卢瑟回头向后面的两位投以真挚渴望的目光,夏瑞尔和伊申内利也确实朝特佩西点了点头。
而泽涅伊的意见更是不用问。她的行为准则就是百分百的认可莱弗卢瑟。
特佩西没再说什么,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上了二楼。
玛佩尔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最好的一间房,并吩咐后厨的家伙们开始准备吃食,没过多久便一一送进了各个的房里。一些烤鸡肉和杂蔬土豆泥,配一碗番茄胡椒浓汤,热腾腾的刚刚出炉。
在终于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夜也已经很深了。将耳朵贴在窗边就能听到外头呼呼作响的凌冽的北风,暴风雪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从窗缝钻进来的丝丝北风催促着人们快去歇息。
忙碌了一天的属主们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也逐渐有了困意,早早进入了梦乡。
莱弗卢瑟解下斗篷在床上躺下,举起手中攥着的玛佩尔的两个儿子的照片。
“话是这么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真的能够把他们带回来吗。”
盯着这张照片上穿着条纹衫搭着肩笑在一起的兄弟俩,他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手腕却突然一阵刺痛,莱弗卢瑟连忙撸起衣袖,却已经无碍了。
他困惑地抓起一旁的玻璃盖子,盖灭了烛火。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