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鸿道远去的背影,顾离神色无奈。
我是那么手黑的人吗?
这两年间,宗门真是对我多了很多误解。
“师兄,接下来你可知宗门的名额分配?”眼见长老离开,四周弟子都为了上来,各个期待地看向顾离。
这几年青州还未出现过大型遗迹,如今煌天山脉东北方有异动,众人自然跃跃欲试。
毕竟宗门中的核心功法并非适用于所有人,资源也不是应有尽有。若是能在秘境遗迹中得到机缘,他们皆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是这种秘境,只能是由圣地分配名额,不可能都有机会前去。
“不知。”
顾离眸光扫过一众弟子,摇了摇头,转身向内门走去。
若是之后再有机缘出世,倒是可以带他们一起,但这次明焰山之行,可不适合他们。
他是想为宗门找出路的,并非寻机缘去的。
“是因这次名额分配不多,所以不想讲?”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来自某人传音。
顾离抬头望去,只见身着战铠的柳冬儿出现在道路尽头。
对方俏脸上带着笑意,正站在前面的山路上,像是刚从内门走出。
顾离见状摇了摇头,迎着对方走去。
“并非如此,我是真的不清楚。”
柳冬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向一旁山间石亭,边走便说道:“以你的天赋足以进入圣地,到时或许能为宗门多分些名额。”
顾离一怔,旋即轻笑。
“前辈如此高看我?”
“并非高看,你知道我没说假话。”
柳冬儿在石亭中坐了下来,语气轻松道,“九州多数修行功法都在圣地,若你进入其中修行,应该能更快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还不算。”顾离笑了笑,也走进了石亭,“不过,就是不知这次煌天山脉之行,能不能看到圣地中人?”
如今机会恰好,借由对方之口,将明焰山之事扩散更远。
“应该会的。”柳冬儿略作思索,“这次情况异常,说不定还会有……”
她说着忽得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顾离,“你们顾家自有人在圣地修行,想来也不用我多言。”
顾离附和一笑,内心有些无奈。
顾家确实有。
但前身早就跟顾家闹掰了,他想联系,也没办法。
柳冬儿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感叹,“我就不曾入过圣地,否则或许能得到神明之法……”
神明之法?
顾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流光,淡淡开口问道:“前辈说的是某种能助力修士的法门?”
“不是法门,而是类似某种赐福。”
柳冬儿美眸认真看向对面少年,“若是人人都有那种力量,我们针对异族的战力,足可提升一倍。”
看着柳冬儿的神色,顾离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对方出身云州边陲,若严格来说,只能算作散修。能有如今地位,皆是拼杀而来,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
只是对方终究被眼前所见困住了。
不然当初,估计也不可能救那个天命之子。
“若真如前辈所言,那种法门肯定早就遍及。”顾离淡淡一笑,“估计是存在某些限制。”
“而且就算是赐福,也是外力,怎能随意使用?”
柳冬儿闻言,美眸奇异地看了顾离一眼。
“你家道侣似乎也和我说过相似的话。”
听到这话,顾离不禁轻咳了几声,旋即神色古怪地看向柳冬儿。
“前辈说的……是云师妹?”
“不然还有谁?”柳冬儿奇怪,“莫非你还有第二个道侣?”
“额……”
顾离连忙摆手,干笑道:“我们只是订婚,还并未正式结侣,所以……”
“那又如何?”柳冬儿美眸泛起笑意,“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不要以为我常年在边境,就看不出来。”
说着,她见顾离反应失态,也就没再继续讲下去。
“此事暂不提了。”柳冬儿神色恢复如常,“这次我其实是专程来找你的,并非随意遇到。”
顾离神色一怔,“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柳冬儿微微挑眉,好奇地看了过来,“你和那春秋阁的天问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当时是……”
顾离隐去了有关探索机缘的事,将当初所见讲了一遍。
对方提及天问,他并不意外。
毕竟他前几日也曾见了被炸伤的那个弟子,了解了事情始末。
柳冬儿点了点头,“那你感觉她会去哪?”“春秋阁中人自然是哪里热闹,就去哪。”顾离轻笑,“这件事前辈应该知晓,何必多此一问。”
“你是说煌天山脉?”柳冬儿美眸微眯。
如此想着,她又摇了摇头。
不管是不是那里,她反正是去不了。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春秋阁弟子,耽误了去天幕战线的行程。
不过……
她缓缓看向对面的顾离,不禁露出笑意。
“前辈您这是?”顾离神色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冬儿轻笑,“若你能抓到那人,将来到天幕战线,我或许能为你请功。”
“我向来说话算话。”
……
顾离与柳冬儿“相谈甚欢”时,主峰大殿内,何鸿道与陈景元对立而坐,却显得有些冷清。
“这样做,真的可行吗?”何鸿道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陈景元语气有些低沉,不像是平时表现那般沉稳。
何鸿道闻言,陷入沉默。
“但顾离那孩子……”
“他终究是顾家的人。”一道低喝从大殿角落传来。
那里坐着一身着黑衫的老妇,遮着面目,看不出年岁。
只是她的话一出口,陈景元和何鸿道都没再言语。
“虽说这些年,他为我宗门做了不少事,但我们的事还是要自己去做。”黑衫老妇语气不容置疑。
“顾家在圣地牵扯太广。”
“而且他至今都不愿讲出全部想法,我如何相信?”
何鸿道神色纠结,“但前几日我们促其合盟,这件事……”
“这也算好事,能掩盖我们的行动。”老妇语气淡然,“而且有顾家与凌华宫的双重保护,就算我们有事,也不至于波及到他。”
“可是……”
“好了,师弟。”陈景元沉声打断了何鸿道的话,转而长叹了一声。
“我们皆有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