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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魄上班族

在 2024年的一个盛夏,天气酷热难耐。凌晨 02:39:47,刚刚结束夜班的李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归家的路上。如水的月色倾洒在寂静的街道,映出他那疲惫不堪的身影。空寂无人的街巷,唯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响。

路边的灯光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芒,艰难地照亮着他前行的道路。此刻,李临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缓缓向前移动,脑海中仍不时浮现出夜班工作时的场景。轻柔的夜风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消减了几分倦意。

街道上,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短暂地打破这份宁静,随后又重归静谧。望着周围熟悉的建筑,想到很快就能回到温暖的家,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义无反顾嫁给他的妻子赵小桃,或许她早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李临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与慰藉。

同时,过往的种种也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两年前,李临还是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月收入高达 3万多元,车房皆备。车子是全款购入,市中心地段 135㎡的房子,月供 6千多元,生活轻松自在,几乎毫无压力。他去过国内众多风景胜地旅行,比如三亚、xj、xz、内蒙古、黑龙江、云南等地,还出过国,这让他的父母在村里倍感骄傲,惹得众人羡慕不已。

然而,好景不长,众多行业纷纷倒闭关门,李临所在的公司也未能幸免,致使他沦为中年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同时,面临房贷的压力,他只能另寻出路。为了还得起贷款,他去学习一门技术,从头做起,当了五金学徒,月收入刚好够支付房贷,生活费用的支出全落在了妻子身上。原本计划给她一场盛大而风光的婚礼,可命运多舛,李临的父亲被查出患有肿瘤,前前后后花费了 30多万元,前半生的积蓄几乎耗尽。最终,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拍婚纱照,只是领了结婚证便结为夫妻。赵小桃的母亲一直反对这门亲事,索要 10万多元彩礼,对李临的印象也不佳。最后,赵小桃挺身而出,与父母理论、争吵,执意嫁给李临,不顾父母的反对,直接坐车来到了李临家。而李临的父母对这个儿媳甚是喜爱,对赵小桃关怀备至,唯独李临一直未能得到赵小桃母亲的认可。

李临对赵小桃满心愧疚,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孩太多。虽说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车房犹在,只是如今收入微薄。每逢节日、纪念日,他想给妻子买束鲜花、送份礼物,却囊中羞涩,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她选择嫁给了自己,没能让她享受世间的繁华、向往的自由,以及令人羡慕的爱情,反倒给她带来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艰辛。

虽说赵小桃十分懂事,也很清楚李临当下的状况,所以从不会奢求李临送什么礼物,也不会说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拼多多上买的也都是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没有额外的开支,她体贴顾家。只有李临自己心里明白,哪有女孩不爱鲜花、不喜欢礼物,只是这个傻丫头不再喜欢了,不舍得花钱,事事都为李临着想,不想让他背负太大的压力,只要能陪伴在李临身边,她便觉得幸福。

有时,李临甚至会想,是不是自家祖坟冒了青烟,亦或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一个傻姑娘。

不久,李临走着走着,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小区门口。他和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经过人脸识别后匆匆进入小区。几分钟后,他回到家中,看到熟睡中的赵小桃,那豪放的睡姿依旧未变,他无奈地笑笑,顺手为她盖上被子。接着,李临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快速冲了个澡,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中午,李临才悠悠醒来。由于晚上 8点半才上班,整个下午他都有时间,于是他开始将整个房间的卫生彻底打扫了一遍,也只有这个下午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每个月他要上 28天夜班,生活节奏完全颠倒。常常是他上班时赵小桃下班,有时一个星期他们都见不上一面,尽管住在同一个房间,生活就是这般充满无奈与戏谑。他们也只是众多为生活拼命工作的人中的一对。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响起了音乐:

当离别开出花

伸出新长的枝桠

像冬去春又来

等待心雪融化

你每次离开家

带着远方的牵挂

那城市的繁华

盖住了月牙

……

李临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毕竟身处小区,声音不敢太大,好在阳台还算不错。

尽情享受了一个小时后,李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查看这半年来的收入与支出,余额所剩无几。想着想着,他不禁流下了眼泪,觉得自己实在无能,给不了赵小桃幸福。这两年来,也让父母操碎了心。都 33岁了,还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如果重回销售行业,就得从头开始,鉴于年纪偏大没有优势,他只好选择学技术。这两年来,技术学得差不多了,而且领导曾说过要给他提工资,最后却都未兑现,一次又一次地拖延,还时不时叫他去打杂,什么杂活都干。他越是勤快,干的活越多,工资却不见增长。

每当李临向老板提出加工资时,老板就跟他谈愿景、画大饼。承诺只要李临继续努力工作,紧跟公司的步伐,将来公司绝不会亏待他,升职加薪都不在话下,甚至可能还有股份分红。还描绘着那些虚无缥缈却又令人心动的美好前景,仿佛一切触手可及。然而,对于李临的具体诉求,老板只是含糊其辞,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就这样用一张看似诱人实则空洞的大饼把李临打发了。

正应了那句话:失望就像一枚枚硬币,总会有攒够买张离开车票的时候。

渐渐地,李临的意识开始模糊,迷迷糊糊当中就睡着了。

在梦里,李临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隧道中,前方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奋力朝着那光亮走去,越靠近越发现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无休止的加班,没有老板画的大饼,没有被压榨的世界。在那里,他看到自己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李临尽情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感受着内心的宁静与快乐。

当李临从梦中悠悠醒来,那梦中的场景仍清晰如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在他心中油然而生。李临咬咬牙,下定决心,一定要辞去这份让他身心俱疲的工作,去追寻梦中那真实的快乐与自由。他深知这或许会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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