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

“楚国西川路，青阳府，伏牛县，龙阳镇在编户籍。”

“职业：药铺学徒。”

“年龄：16。”

“老师：铃医邓天河。”

看着侍卫递上来的身份信息，玄袍中年意味深长道：

“有趣，好久没听到邓天河的消息了，没想到他也会收徒弟。”

“吩咐下去，今日武生院试可以开始了。”

“本使倒想看看，邓天河调教出来的人，会有何能耐。”

……

在县署主持官安排下，众武生有序转移到了校场。

周野默默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握着县署分发的童生序号牌。

他抽到的是9号。

从现在开始，他的身份以9号代替。

“楚国武举院试，岁试考力，科试考技。”

“岁试考力，考举顶之力。”

随着主持官一声令下。

在侍卒引导下，拿着1号序牌的武童考生上场举顶。

只见校场中央的平台上，安稳放着不同重量的十数块掇石，旁边瓷碗内装满了石灰粉。

主持官高声道：“举顶以重量排名，武生可自行选择合适重量的掇石，四位监考官会酌情按甲乙丙丁四级打分。”

“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1号武生缓步走到那块方方正正，半米高，中间挖空出一部分月形空缺的掇石前。

深吸一口气，手托掇石月形处，一声大喝，由胯及腰，奋力一举，掇石上顶。

周野两眼放光，看清掇石上重量为250斤。

“这个重量刚好达到岁试及格线。”

周野暗暗嘀咕一句。

1号武生最终得到的成绩和他所想一致。

一甲二乙一丙。

依据岁试规则，二丙为乙，二乙为甲，二甲及格。

1号武生成绩刚好及格。

继1号武生之后，陆续七人上场举石。

其中有六人不及格，一人也是刚刚及格。

轮到周野上场时，他下意识地往之前那青年所在看去，没想到后者竟还是朝他咧嘴一笑。

不知为何，这一笑，让周野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亮出9号身份牌，得到允许后。

他慢慢走到那块250斤的掇石前，没有花费多少气力，便轻松地举起了那块掇石。

相比之前八人的勉强，此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9号武生尚有余力。

试了试250斤的掇石，找到手感的周野慢慢挪步到一块更大的掇石前。

掇石正面刻着一行大楚隶书。

楚灵王38年，500斤定制。

“若他能举起来这个重量，倒也有资格入本使麾下效力。”

远处阁楼看台上，玄袍中年幽幽一笑，看起来，对周野的表现颇为满意。

在其身侧，多了一名相貌出众的青年，微笑着点头道：

“500斤气力确实是不俗，王腾不才，也不过堪堪能举起600斤石鼎。”

听到青年自谦之语，玄袍中年打趣道：“你们王家那门大猿圣**玄功，可是天下无双的上流武学，据说是仙家武学，不知是否为真？”

“而且听你父亲说，你今年不过18舞象之年，**玄功却已经修炼到30层圆满境界，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对玄袍中年的夸奖，王腾面不改色道：

“我王家**玄功一层二十斤力，若能大成，双手力量可达千斤，虽非仙家术法，但确与仙家有关。”

玄袍中年没有接话，目光盯着校场中央的周野。

当走到这块500斤掇石附近时，周野能听见周围传来褒贬不一的声音。

大部分的人并不认为他能举起500斤掇石。

整个楚国武举历史上，能在举顶测试中，力量超越500斤的武童生，少之又少。

抓起一把石灰擦了擦手，周野没理会周围的声音，双手握住掇石的瞬间，双臂一使劲，力从脚起。

掇石动了。

有人大喊一声。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9号武生身上。

可就在下一秒，周野皱着眉头松开了手。

这一举动瞬间引来各种鄙夷嘲讽之声。

面对周围人的质疑讥讽，周野神情愠怒。

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目露凶狠地看向那青年，后者依旧伸着中指，一副咧嘴笑容。

“报告，掇石有问题。”

周野沉声喊道。

主持官冷淡道：“有何问题？”

“掇石有油。”

周野淡然伸出双手，油光水滑，任谁都看得出来，上面沾满了油。

这么多人看见周野手上有油，主持官也不好多说什么，吩咐人换上全新掇石，并当众承诺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此刻众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掇石有油上，有各种猜测。

全然没人注意到周野已经举起了500斤掇石。

“快看，他真的举起来了！”

直到有人惊呼一声。

在这一声影响下，校场周围鸦雀无声。

主持官声音洪亮道：“9号武生，三甲一乙！”

500斤举力足以引起那位宣抚使注意。

周野不打算继续尝试更重的掇石。

有那实力，但没必要。

他目光瞥了一眼举出乙牌得分的监考官。

按他刚刚的表现，足以得到四甲成绩，但此人却只给出乙等评分。

周野隐约觉得此人与那青年一样，可能是在针对自己。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思来想去，似乎只可能是那转运司的小吏。

继周野之后，没人再能举起500斤掇石，那个疑似针对他的青年，也只是举起了一块400斤掇石。

“第188号武生，450斤气力，二甲二乙！”

听着主持官又一次高声大呼，周野抬头看去，脸上笑容浮现。

无他，第188号考生是赵刚。

直到最后一名武生完成举顶，岁试结束，没有人打破周野的记录。

最终，周野岁试成绩第一，赵刚第二，而那名青年第三。

按照以往的惯例，武举院试的岁试科试两科，通常会分两天进行。

但此次伏牛县院试，两科集中一天进行。

周野岁试第一，科试一开始，便引来大量关注。

依据那位宣抚使的意思，伏牛县科试不采取以往考弓马步箭的形式，而是以擂台比武的形式，决定胜负排名。

擂台比武，胜者若能连续守擂三场，科试便算通过。

周野本打算后手上台，不料主持官点名让他第一个登台。

“气力大并不能决定一切，须知有技者，可四两拨千斤，扭转乾坤。”

主持官声音洪亮：“若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尔等枉为童生身份，又何谈入身行伍，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似是这话起了作用，主持官话音落下不久，立马有一人出场。

正是那1号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