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牌位?”
海伽陁怔了一下,忽而放声大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年你为了取回你那小女的牌位,可白费了不少心思吧?”
柳长安做沉吟状,似乎是在回想当年的往事。
随即轻声笑了笑:“不错。为了取回小女的牌位,我先是给她移入了毕方的血脉,企图让她成为你们这般的异兽,从而摆脱老阴山的诅咒。”
海伽陁嗤笑一声:“当初我就说你在痴人说梦,你真当上古异兽那么好当的么?”
柳长安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又去了趟阴司黄泉,取了那崔珏之女一缕阴魂,置于小女体内。”
海伽陁饶有兴致的说到:“这我倒是没听你说过。怎么,你想骗过那崔珏,让他救你小女出这苦海?”
柳长安摇了摇头:“原本此事倒是行得通,但奈何我那弟子阴差阳错去到崔珏府中,生生将他师姐的魂抢了回来。”
“天意如此,我看你父女二人何苦再挣扎?认命不就好了?”
柳长安并未在意他话中的讥讽之意,而是说到:“说起我那个弟子,你可曾见过?”
海伽陁皱了皱眉:“是叫许宁的那个小子么?我记得你说过他天赋不佳,收到门下也最多只是当个记名弟子罢了。这样的废物,我又怎么会去留意?”
柳长安笑了笑:“那现在我要告诉你,当初是我看走眼了。”
“前些时日我去了一趟山神庙,发现那偏殿之中,这小子的牌位不见了。”
“不见了?”海伽陁神情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心里很清楚,那山神庙中的牌位不见了,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人已经死了,二则是柳长安所求的,摆脱了老阴山的诅咒。
很显然,许宁属于后者。
柳长安叹了口气:“我之前离开永清县,担心这俩孩子被衙门欺负,便哄骗那郭海林,说许宁有些特殊,能替他去老阴山寻到宝物。没曾想,倒是被我一语成谶了。”
海伽陁嗤笑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你前脚刚走,衙门就派人去了长安药坊。我说那老东西怎么盯着俩孩子不放,原来是你这当师父的在暗中害他。”
“我本意是让郭海林护住那孩子,谁知他竟如此卑鄙无耻!此事我自然会找他麻烦,倒是不用你来操心。”
海伽陁哼了一声,说到:“若真如你所言,你这弟子莫非就是老阴山的钥匙?”
柳长安点点头:“不然我今日来找你作甚?”
海伽陁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可以助你拿回牌位,说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然而柳长安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
海伽陁皱了皱眉:“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柳长安说到:“计划是有,但可不能说给千金楼的人听。”
闻言,海伽陁双目之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随后一枚小巧的铜钱缓缓的从他体内析出,而后化作了一道黑色身影,站在柳长安面前。
柳长安看着这人,上下仔细打量着,忽然说到:“千金楼的铜钱使?不像,铜钱使我也见过几个,比起你来倒是差远了。”
那人正是先前与张为在一起的黑袍人,此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说到:“这畜生打上了我千金楼的标记,阁下是不懂规矩么?”
柳长安笑了笑:“传言凡是被千金楼盯上的东西,不管是谁在旁阻挠,迟早都是会去到你们手中。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霸道。”
那人淡淡说到:“阁下既然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现在退下,我便不去计较你冒犯之罪。”
柳长安摇摇头:“那恐怕要让贵楼失望了,这牌位对我之重要,可不是你区区一句话就能唬住的。”
话毕,柳长安身形忽然一动,竟是不由分说的将那人的身影拍散,生生令其重又化为一枚铜钱。
然而,下一刻,那铜钱便如流星般闪过,瞬间去到柳长安的眉心之中。
“千金楼的本命铜钱果然名不虚传,当真如那跗骨之蛆一般。”柳长安感叹一声,刹那间浑身赤光一闪,竟是生出了满身妖异的竖瞳。
当足足数百只竖瞳纷纷睁开之时,柳长安眉心中那枚铜钱忽然就不受控制的从其中缓缓被逼出来,紧接着又在海伽陁的注视下消散成一缕青烟。
“看来还是你这万目法身更胜一筹。”海伽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柳长安,心中虽然感激,但却还是嘴硬的没有说出感谢的话语。
柳长安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拍了拍衣衫,说到:“千金楼的这人不简单啊,若不是在这福地之中,说不得我也要着了他的道。也难怪你会被他拿这本命铜钱控制住。”
海伽陁疑惑道:“既然你早就察觉我被千金楼控制住了,为何不早点点破?”
柳长安说到:“自然是想看你吃瘪。”
“......”
“开玩笑的,我这计划,说不得还得靠千金楼出大力气呢,不让他们听去点秘密怎么行?”
......
许宁与吴守财跟在驭鬼门的那两个弟子身后,鬼鬼祟祟的一路去到永清县城深处。
这两个弟子说来也是倒霉,一路上进去的房屋要么是空空如也,只能插上绿旗,要么就是只有零星的一两个金甲侍卫,连插黄旗的资格都没有。
更令他二人气愤的是,就这零星的一两个金甲侍卫,师兄弟二人合力击杀后,其中逸出的造化之气一旦出了屋门,便瞬间失去了踪影。
任由两人如何卖力去找也是找不到。
就仿佛有人蹲守在一旁,截了他们的胡一般。
“师兄,这么下去,我俩岂不是白进来一趟了?”
师兄看了看门外,一脸狐疑的说到:“先不说这个,你有没有感觉,咱俩身边有人?”
“不可能吧?你我算是第一批进来的了,按理来说,没人能比我们快啊!就算有,那也是咱门中弟子,不会干出这种缺德事的。”
师兄叹了口气:“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或许就是我俩倒霉吧。”
“依我看,师兄,咱们不妨再往前走一些?”
“还往前走?你不要命了么?!那边可是靠近衙门,不用想也是邪祟扎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