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呆呆的点头，身体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银幕上播放的电影开端，他没有半点看电影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他说不出来，但……但确实有些不对劲。

许言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还是一脸期待看着银幕的海拉小姐。

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周围空无一人的影厅，他开口问道：“海拉小姐，为什么电影院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呢？这也是魔法吗？”

海拉小姐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展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点头道：“当然了凯尔森，这也是魔法。”

许言也笑着，看着面前都银幕，低声道：“是吗？魔法还真是方便呢，要是我也能会这样的魔法就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很缓慢，像是带着自嘲和玩笑的意思。

海拉小姐在这时轻轻伸出了手掌，按在了许言的手掌上，让他的手掌反转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许言缓缓转过头，有些茫然的盯着海拉小姐。

海拉小姐也看着他，轻声道：“凯尔森，我喜欢你。”

“你是我的信徒，你喝下了我的血。”

“未来你会拥有和我相似的能力，不要着急，可能你暂时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最后，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的。”

“你要相信我，好吗？”

许言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海拉小姐说的话，但还是生硬的点了点头。

“好。”

伴随着许言的回答，海拉小姐也轻轻点头，她不再看着许言，而是转头看着荧幕，轻声道：

“那就好，我们接着看电影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电影，许言和海拉都没有再微笑，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银幕上的画面切换。

画面闪烁，音乐奏响。

中途还有一名女店员过来，给许言和海拉小姐上了一杯可乐。

她是许言在今天看到的第一个人类，脸上写满了恐惧，甚至一滴汗水都落在了他身上。

但许言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银幕，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直到两个小时过后，电影结束，制作人员的名单在屏幕上滚动的时候。

许言才动了动喉咙，他看着旁边一脸冷漠的海拉小姐，问道：

“海拉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

海拉小姐偏过脸来，像是刚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许言，又看了看许言旁边可乐杯，有些奇怪的问道：

“凯尔森，为什么你没有喝可乐呢？明明你之前最喜欢喝可乐了，我还特地让人给你加了冰块，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许言点头，道：“我确实很喜欢可乐，不过……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喝了。”

海拉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

许言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有些惨淡，有些无奈，像是快要发疯癫狂一样笑着。

他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影厅的角落，那里有一摊漆黑的血迹，还在顺着台阶不断向下流淌着鲜红。

“因为她死了啊，她……像是被吹爆的气球一样，直接在我们旁边炸开了！海拉小姐，你也看到了吧，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的坐在这里看电影呢？”

海拉小姐看着那一滩血迹，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她开口道：

“啊，是她啊，为什么呢？因为她也没有影响到我们啊。”

“凯尔森，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你明明都不认识她。”

许言嘴唇颤抖着，看着海拉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海拉小姐，你能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吗？”

海拉小姐轻轻点头道：“当然是我啊，如果不是我杀的她，那就证明这里还有别的人，为了你的安全，我肯定会先带着你离开的，为什么要这么问？”

许言感觉世界在此刻有昏暗了几分，他身体有些发软，不解的问：

“为什么？海拉小姐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些事情，但……但是为什么？”

“她也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她也没有冒犯到我们，为什么你要杀了她呢？！”

海拉很平静的道：“我之前和她说了，要好好招待你，不要表现出什么异常吓到你了，但她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听懂，紧张的汗水都滴在了你的身上。”

“她让你察觉到了异常，她破坏了我们相处的氛围。”

“这是她的问题，她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就不怪我杀了她。”

许言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摇着头，面色复杂的道：

“你不能就因为自己一时讨厌就杀了人啊，这里是现实世界，你会暴露了，我们会暴露的。”

“我们会被通缉的，整个世界都会过来抓捕我们，这很不妙，一切都会完蛋的！”

听到许言的担忧后，海拉却是笑了，她上前去轻轻握住了许言的手掌，道：“凯尔森，你是在担心这个吗？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呢。”

许言皱着眉，一脸复杂的表情道：“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你，海拉小姐，我知道你并不是普通人，你能炼制魔药，或许也会杀人，但你也帮助了我很多，你并没有伤害我。”

“可是在一切真实发生在我面前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你，你不属于这里，请你快点走吧，不要留在现实世界了，这里并不适合你！”

海拉小姐却并不在乎，她拉着许言的手向影厅外面走着，安慰道：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凯尔森，一切都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是神灵啊，你们这个世界没人能伤害我的。”

许言并不明白海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在隐隐涌动着，一直到海拉小姐带着他，踩着台阶上那无数血淋淋的尸骸，走上天台上。

无限的绝望在此刻爆发，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一般将许言吞没了。

整个城市都成了一片废墟，无数体型庞大的怪物在其中穿行着，恐怖的嘶吼，还有像是人类一样的尖叫不断从远方传来。

江南市被毁灭了。

而海拉小姐依旧笑的很甜美，她像是精灵一样在天台上轻轻漫步着。

“凯尔森你看吧，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

那头原本承载着他和海拉的朋友也显露了自己的真实相貌。

它确实拥有狮子的身体，雄鹰的翅膀，但它的脖子上，却长着一颗人类的脑袋。

翻白的双眼，像是某种被重新排列组合后的五官，像是深夜出没的厉鬼一样。

这一切冲击太大，许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想，他只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许言双手抱着头，有些绝望的哀嚎道：“你……你都做了什么！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