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净少女赶忙取出一个竹夹,小心翼翼的将指甲缝里的丝状物取出,然后展示在众人眼前。
“是彩绸。”
在众人的注视下,盛利看了影一,后者从身后一个包裹中取出一条丝织物,颜色驳杂,与刚才白净少女从死者指甲里夹出的丝状物颜色极为相似。
盛利伸手接过那块颜色驳杂的丝织物,将之展示在众人面前:“这便是我让人去大理寺取来的死者上吊的时所用的彩绸。”
萧老头颤颤巍巍的走到盛利面前,身子躬成了一张弓,行礼道:“还望县子责罚,是小老头疏忽了。死者是确实为自缢。”
“哗”
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仵作方才不是说我大兄颈骨断裂了吗?颈骨断裂怎么可能自杀!”陈规神情激愤,显然对自杀这个判定结果难以接受。
说完一脸凶狠的盯着少妇,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冲了过去:“贱人,受死吧!定是你这不守妇道的害死了我大兄!今日我便为我大兄复仇!”
陈规刚有行动,早有防备的盛利猛地往前一踏,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
“砰”
也不知是陈规身子瘦弱还是盛利力气见长,这一脚竟将其踹地老远,甚至落地的时候还翻滚了好几圈。
众人侧目,哪怕是影一也暗自吃惊:“县子何时身手如此好了?”
盛利面沉似水,对着艰难起身,嘴角出血的陈规说道:“陈规!你可知罪!”
陈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低着头道:“小民知罪。”
“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盛利眼神忽明忽暗,唇角带着戏谑,看着不像好人。
陈规额头紧紧贴着黄土地面,却不敢抬头去看盛利,盛利身上杀过人的煞气,犹如一座大山压在陈规背上,压的陈规有些喘不上气来。
“小民不该拿刀行凶。更不该冒犯县尊,小民知罪。”
盛利不置可否,却没有让他站起身来,而是转头对着那绝美的少妇道:“银钱你可知在哪?”
少妇愣了愣神,脸上之前被陈规打肿的伤痕已经消了许多,听到盛利发问,面露疑惑:“不知大老爷说的是何银钱?”
“她装傻!!定是她联合奸...”陈规抬起头,愤愤开口。
“闭嘴!我问你话了么?”盛利粗暴的打断陈规说话,眼神不善的深深看了眼他道:“莫非你是想掩盖什么?”
陈规听到盛利这般说话,将头磕的梆梆响,连声认错道:“大老爷,是小民太心急。是小民错了。小民没有想要掩盖什么,只是气这贱人联合她的奸夫拿了我大兄卖老参的钱还不承认,这才一时之急开了口。”
“奴没有,奴根本不知道郎君卖了什么老参挣了钱。”少妇听到陈规的话,小脸霎时间变的一片惨白,学着陈规,屈膝跪地向盛利叩拜。
盛利伸手托住少妇臂膀,阻止其下跪。
“嘶,好软,好滑。”
入手处的触感简直无与伦比,就像布丁一样嫩滑。不过盛利扶起对方之后,便松开了手,轻咳一声道:“你说你不知道你家郎君卖老参赚了一大笔银钱?”
少妇脸色微红,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县尊老爷,和刚才扶起自己还要用手指占便宜的是否是同一人。、
“大老爷,民妇确实不知道郎君卖参挣了一大笔钱。您若不信可以让差爷们搜。”
盛利摸了摸下巴,眉头却是一紧:“那你昨夜可曾和你郎君喝过酒?”
少妇摇头,用手挽了挽耳际的散发,那双杏眼宛若一汪秋水,美丽的不可方物。
“民妇喝酒便会全身燥痒,起一大片红疹子。”
“酒精过敏?”盛利脱口而出,见众人看了过来,不免有些尴尬。
“大老爷,她撒谎,她肯定知道!”陈规抬头说道,生怕盛利信了对方的话。
盛利眼神一瞥:“我有问你吗?”
陈规身子一抖,忙继续将头埋进土里,不敢再次出声。
盛利冷哼一声,不去理他,继续对上少妇的双眼审视道:“你最近一次见着你家爷们是什么时候?”
“大概昨日下午,具体的记不清了。”少妇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了大概的时间。
“嗯?昨夜没有和郎君一同休息?”盛利眉头动了动,有些疑问。
这话一问,少妇脸色瞬间变得扭捏,一张小脸变得通红,声音小的仿佛蚊子说话:“大老爷。。。奴家。。。奴家还未经人事。”
“嘶”
灵堂内的人都深深吸了口气,不敢相信。
陈规恍若失神,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嫁入陈府都已经四年了怎么可能还未经人事!”
说完像疯子一般指着少妇对盛利说:“县尊老爷,定是这贱妇在撒谎!”
少妇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还是被陈规刺激到了,朝盛利躬身说道:“大老爷若是不信,那就请产婆来检查便是。”
盛利看了眼影一,后者苦涩的笑了笑,便往屋外飞奔而出。
一个女子,尤其一个寡妇,能冒着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的风险,说自己是处女这件事,就已经很难得了。唐朝风气虽然开放,但说到底还是以男子为尊的社会。少妇这般说,相当于**裸揭开了她丈夫,也就是死者陈大是无能者事实。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不仅可能会被男方家族指着脊梁骨骂驱赶出去,而且女子的家族也会觉得丢脸不让她回去。更别说再嫁了。
试问,一个不把夫家脸面放在眼里的女子,谁敢娶?
盛利打心眼里佩服这少妇的果决,这份勇气。若是一会来的产婆能够确定这少妇确实是个处子,那么她身上的怀疑将会大大减少,而当初咬定她偷情的陈规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很快,影一便领着一个粗壮的妇人走进了灵堂。
那粗壮的妇人自打进了门,脸上就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眼睛更是不敢睁开去看那袒露在空气中的死尸。
“民妇见过县尊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