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莲听后,眼睛提留转了一圈,向身边的方去病瞅了瞅,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起’字营的军卒,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朝廷对康兴成的忍耐是有限的,如今在皖城,他有数万士卒在手,我动不了他,可你或许有办法。”
“从明日起,你在营中操练它几个月,随后替我潜伏在康兴成的身边如何?”
司徒燕所说,让方去病为之一惊,我就说于美怎么会轻易败给她,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想过之后,没等范雪莲应话,方去病急忙说道:“司徒大将军,草民有话要说!”
司徒燕眼睛一横,两眼中的凄冷之意,犹如两口冰窖,霎时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她的夫君?方去病?”
方去病点了点头:“草民的确是雪莲的夫君,但将军所说之事,恐怕我们做不到!”
“哦?”
司徒燕听后,眉头皱了皱,随即把佩剑拿在了手中,向前走了几步,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不由让方去病向后退了几步。
范雪莲怕方去病有危险,急忙走了过去,并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身前。
“司徒大将军,主人说的做不到,是….”
“是…”
“是什么?你给我让开,我倒要听听你家主人想跟我说些什么?”
司徒燕从小就跟着家父征战沙场,在一次与外族的对抗中,她的父亲身中八十余箭死在了战场,司徒燕虽为一名女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无人收尸,于是仅带着数名军卒,趁夜冲杀了过去。
对方本以为她是一名女子,不能搞出什么大动静,对其并没有过多的防范,以至于最后司徒燕力破敌营,一夜之间,不仅把对方的首领生擒,还坑杀了数百名敌军将领和士卒。
到了朝堂丰功奖赏之时,司徒燕什么都不要,就只要敌军首领的头颅,要求挂在永乐城的城墙之上,以告慰她父亲的在天之灵。
经此一战,司徒燕的威望迅速提升,数年间,百余战,没有任何败绩。
如若康兴成手中没有那数万士卒在手,恐怕司徒燕早已将康兴成击败,成为大兴之中唯一的百胜将军。
凤主对她更是偏爱有加,也正是因为如此,凤主对康兴成这个老师也愈发有了反感,但毕竟是自己儿时的老师,她不想听康兴成的任何理由,只要他肯把手中的数万士卒放回朝堂,这个异姓王,她是不会罢黜的。
方去病面对这样一个女子,说实话他也没有任何底气。
唉,真是够受的了,前有康兴成那个异姓王,现在又多了个司徒燕大将军,我找谁惹谁了。
可如果放之任之,雪莲真的做了司徒燕的奸细,潜伏在康兴成的身边,那自己又算什么?雪莲的安危又该谁来管?
难道要靠这个冷面将军吗?
想过之后,方去病沉了一口气,拱手对司徒燕说道。
“将军让雪莲办的事的确做不到。”
“我身为康兴成的女婿,如果雪莲做了您的间隙,那康小柔又该怎么办?如果被康兴成发现,雪莲又该如何?”
“依大兴律法,女子嫁给下放的男丁,那么这个男丁便是一家之主!”
“只要有我在,我是断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既然是两难的局面,为何将军不肯出手,一举踏平他康王府,岂不更快更直接!”
方去病把话说完以后,抬头瞄了一眼。
范雪莲见司徒燕沉着脸,怕会对方去病不利,想替他解释一番,却被司徒燕给打断了。
“好一个一家之主。”
“好一个依大兴律。”
“好一个一举踏平。”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康兴成是当今凤主的儿时老师,我又怎敢随意用兵?”
方去病对于其中利弊太清楚不过,想了片刻后,直起了身。
“如果我能让康兴成交出兵权呢?”
方去病此话一出,让司徒燕一怔,眸光中闪过一丝寒光。
眉梢略微抖动了下。
范雪莲听后更是心中一颤。
凑到方去病的身边附耳低语:“主人,此事非同小可,凤主和司徒将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您又如何能办到?”
方去病见范雪莲一副担忧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
并抚摸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
“天下之事,事在人为,我既然说得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总比让你做奸细的强。”
而在方去病的心中,说服康兴成交出兵权比登天还难。
况且如今康兴成拥兵自重,固守皖城之内,又怎会轻而易举的把兵权交出去?
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可这个计划对于方去病来说,暂时还想不到。
司徒燕想了很久,看着方去病那单薄的模样,总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说的倒挺轻巧。”
“你知道朝堂之内称得上异姓王的,只有他康兴成一人。”
“你知不知道,就连一人下万人之上的辅国大人,手中都无任何兵权!”
“她们都没有任何办法,就凭你….”
方去病知道她会怀疑,于是心中一沉,眸光顷刻间变得无比黯淡。
“将军所言极是,但康兴成的女儿如今又在谁的手中?”
“身为父亲,又怎能不在乎他自己女儿的死活。”
“如果劝说不成,那他的女儿就是我手中最后的筹码!”
方去病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心中却没这么想,可他现在没有办法,面对司徒燕咄咄逼人的架势,他若不这么说,司徒燕又怎会轻易相信他。
而此时在一边的范雪莲听他要牺牲掉康小柔来保护自己,一时竟没忍住大叫了起来。
“主人!”
“万万不可!”
“康小柔才嫁进咱们家没多久,虽然与主人没有多少情分,但毕竟也是主人的妻子,牺牲她保全我,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