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闭上了双眼,冷冷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既然不听劝阻,多说无益,就不要在那乱吠了。”
于美云淡风轻的嘲讽后,反而让女卒火冒三丈。
拿起腰间的一把匕首就要刺过去。
却突然被身后一个黑衣人当场夺去。
“主人不让咱们动她,先把她绑了带回去!”
于美听到有男人的声音,睁眼挑了一眼。
“大白天的穿成这样,又是个男的,不用猜都知道,你是康兴成的人吧?”
黑衣人听后,双眼眯成一条缝,一掌劈在了她的脑后,使其晕了过去。
当她再睁开双眼时,已经被人反绑于一张木榻上。
看着周围的陈设,应该不是在客栈中,而是在某人的府邸。
可观察了一圈,也并不像康王府,康兴成为人虽然低调,但毕竟是自己的住宅,房间里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件贵重物品。
倘若是偏房或是下人房,又怎会如此洁净无尘。
这反倒让于美有些困惑,她蛄蛹着身体来到床边靠在了墙上,看着被捆绑的双腿,仔细瞅了瞅。
金刚结?这是军中的捆绑手法,莫非是营中有人作乱?
想到这,于美反倒有些慌乱。
如果是外人,或是与司徒燕水火不容的康兴成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军中之人,那就意味着在‘起’字营内有叛徒存在。
不管怎么说,皖城之内只有她这么一个营地,如果真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屋外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姊妹于温柔。
见她被捆绑于床上,捂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堂堂一名营长,居然也会沦落到这幅田地!”
“来人,快给咱们营长松绑!”
随即又走进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正是绑她的那名女卒。
先是朝着于美鞠躬配了个不是,随后紧忙将其松开,并诚恳的低声说道:“对于营长的冒犯,还请于营长莫要怪罪!”
于温柔见后,大手一挥,嘟嘴嘀咕了句:“跟她道什么歉,你先下去吧。”
于美被松绑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双眼瞪得溜圆并充满了血丝。
“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擅自偷袭营长,你是会被车裂的,还会牵扯到咱们的父母!”
“你到底要干嘛?”
于温柔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撅嘴想了片刻。
于家有双姊,一个是当兵的于美,另一个则是闺中于温柔。
于美自小喜欢舞枪弄棒,而于温柔却丝毫不感兴趣。
身为于美的姐姐,于温柔在很小的时候对她很是照顾,可越长大,她们二人的关系反而越差。
直到于美入了军卒,数年后坐上了营长,她们俩的关系几乎就成了两旁人。
哪怕是在大街上遇见,她们也只是互相点点头,更不会多说一句话。
其中缘由竟是因为她们的父亲于仕荣,在她们俩出生时,于仕荣特意找了一位算命先生,占了一挂,说于美将来会是于家兴旺所在,而于温柔则是于家的祸星,自此以后,她们的父母就对于美偏爱有加,直至如今。
“你被捆来又不是我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一位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面目十分严肃。
负手走到于温柔的身后冷冷说道:“好了,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于温柔向后瞥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爹?”
“您这是干嘛?”
“难道是您让姐姐这么做的?”
“这又是哪?”
而这名男子就是她们的父亲于仕荣,身为营长的父亲,这几年可谓是风生水起,在皖城内,他的名气仅次于康兴成与梁玉生之后。
可平日却要一直躲着康兴成,生怕会找他什么麻烦。
胆小怕事的他,一直被于温柔所看不起,平常在家中,与他更是沉默寡言。
看着面前的小女儿,于仕荣先是感慨的叹了声。
随即来到床前坐了下去。
“小美,我不这么做,又如何救得了你?”
“救我?为何要救我?”
“到底怎么了?”
于美一头雾水。
只见于仕荣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于美接过后看了看。
上面所写,不由让于美大吃一惊。
“爹!这纸条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于仕荣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他女儿的手低声说道:“小美,信你也看过了。”
“如今皖城堤坝外侧,那些倭寇已经把司徒大将军打成了重伤,只靠你们‘起’字营,又能抵抗多久?”
“爹知道你为人刚正,脾性倔强,若不把你捆来,又如何劝的了你!”
而这个倭寇便是皖城堤坝外围的外族部落,习惯水性,长期对皖城,对大兴虎视眈眈,窥伺已久。
之所以皖城会有堤坝,其实就是为了防范他们。
可就在前不久,倭寇中的长公主得到了一瓶香气很浓郁的香水,势必要将其资源和制作手艺夺到手,于是派人潜伏到了司徒燕的身边,趁其不备重伤了她,并放出了话,要在十日之内攻破皖城。
小美想了片刻,一把将这封信撕碎,洒落一地。
“爹!就只是因为一瓶香水?就要重伤司徒大将军?还要攻破皖城?这分明就是借口!”
“他们倭寇对于咱们大兴,早就觊觎很久,就差一个导火索。”
“你怎能听信谣言把我抓来!”
“还逼着我离开?”
“不行,我要回去,把此事速报朝廷!”
说罢,就要起身,却被她爹按了下去。
“导火索也好,真的攻打也罢,反正司徒燕已经重伤,她手下的四个营,也只有你的‘起’字营在皖城内,为父绝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涉险!”
“你给我好生在这儿待着,这是我花重金租来的房子,哪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