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军人,更是总兵!”
“难道不知道将于此,必先拜的道理?”
“大兴之所以繁荣昌盛,都是靠先祖打出来的,不论是在朝堂之上,或是别处!”
“只要虎贲卒的首领在,我等必当首先跪拜!”
“你如此恶语重伤,还算什么总兵大人!”
朴廉所言,让夏东辉不知如何作答。
在大兴的确有这个规矩,但那是很久之前先皇所立。
大兴先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征战,对于军纪,对于军旅,他很看中。
在他眼中,没有军卒,没有军纪,大兴根本不会成功立于华夏大地。
直至后来,大兴先皇索性制定了一个有关军纪的顺口溜,便是将于此,必先拜。
而凤主登基后,也并没有废黜这一规矩,因为她明白,如今的大兴,还很有多先皇时期的将领,若是一朝废黜,恐怕会遭到抵触,久而久之这道规矩,便留存了下来。
可就算如此,大部分将领在早朝时,或是当凤主在时,也没有几人敢依照这个规矩办。
因为现在的大兴之主,不论怎么说也是个女性,所谓女子之心,阴晴不定,若是稍不小心,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从而这个规矩便慢慢被人淡忘,以至于刚刚朴廉所言,让在场的所有武将包括韩跋在内,都有些恍惚。
凤主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顿了两声。
朴廉见状,连忙转身叩拜凤主,刚要开口就被凤主打断。
“虎贲卒偏将军,朴廉是吧?”
“朕要问你,昨日深夜,你们虎贲卒是否潜入了镇平府?是否杀害了镇平府内的锦衣卫!”
凤主如此问,使朴廉甚是苦涩。
转身看着方去病,一脸茫然,旋即再次叩拜。
“回凤主的话!”
“卑职与虎贲卒并没有潜入镇平府,也没有主动杀害锦衣卫,而是他们锦衣卫深更半夜,硬闯城中驿站,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气!”
“我虎贲卒的其中一位兄弟还因此丧了命!”
“凤主若是不信,紫宁宫外有一个人,或许他能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孙燕青听后,双眼差点瞪出来。
心跳加速,感觉好像跳到了嗓子眼,不禁心中慌乱的念叨着。
这个该死的幕僚,不是说好这数十名锦衣卫是新纳入的?只要办成此事就答应他们加官进爵,唯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失败后不得把实情告知!
可眼下……唉!
想到这,孙燕青面如土灰,失望至极。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全身各处。
凤主见状,双眉扬了扬,将身体渐渐靠在椅背上。
“哦?”
“那就让他进来吧!”
说罢,只见紫宁宫外,两名护卫共同叉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全身刀伤,左侧的脸颊更是血肉模糊,喘气的时候都能看见里面的牙齿在互相碰撞。
见此情此景,不仅仅是凤主,其余大臣也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武将还好,尤其是文官,看见这种血腥场面,无不害怕的转过身去,更有甚者,居然吐了出来。
孙燕青定神看了几眼,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正是镇平府的锦衣卫,昨日派去之人。
不禁心慌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凤主则凝神注视了很久,虽有些恶心,但身为大兴之主,并没有丝毫恐惧。
只见她挥了挥衣袖,面目严肃的问道:“堂下何人!”
旋即这位锦衣卫,连忙双拳紧扣,孱弱的身体先是晃了晃,随后应道:“卑职…….卑职孔秋!”
“隶属镇平府新纳入的锦衣卫……”
孔秋说一句喘三声,身体极为虚弱。
孙燕青听后,心中一沉,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此人说出实情。
于是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紧握双拳,猛地回头厉声嘶吼道:“你放屁!”
“镇平府的锦衣卫早就被虎贲卒杀死了!”
“你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说罢,连忙转身慌张的对凤主说道:“凤主!”
“此人脸部已毁!”
“定是方去病他们找来的替代品!”
“还望凤主明察!”
旋即一头磕向了地面上,脑门也随之划开了一条口子。
而孔秋见他如此行径,不由冷冷笑道。
“孙千户,当时您与您的幕僚对我们十几人说的那些话,我们可是一直都记得!”
“我就算被他们弄成这样,也没有出卖您!”
“可您却说我是替代品?”
“呵,我们十几人本就是江湖散人,被您的幕僚召见,说是替你们办完此事就可成功纳入锦衣卫的编制,我等听后原本觉得这是上天赐下的好机会!”
“可万万不曾想,我们所有人都只是您的工具罢了!”
“是我们错付了!”
说罢,耸了耸双肩,强撑一口气,双手紧扣,面朝凤主大声喊道:“凤主!”
“草民愿说实话!以告慰我那十几名兄弟的在天之灵!”
孙燕青听后,脑袋嗡的一声,全身盘缩成一团,随后缓缓站了起来。
佝偻着身子,来到方去病与朴廉的身前,恶狠狠的说道:“原来你们是在诈我!”
“方去病,亏我曾经还把你当成心目中的标榜!”
“没想到,如此欺诈的方法,你也肯做!”
方去病见他一副可怜的模样,不想理会,可朴廉却不屑的瞄了眼。
并冷冷回道:“孙千户!”
“你可知孔秋此人自从被我们抓来后,不管我们用什么刑法他都不肯说出半个字!”“直到被带到皇宫中,也没有出卖你们的打算!”
“可笑的是,孙千户倒是首先忍不住了!”
“这一切不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