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不久,那个身穿黑色貂绒大衣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看见方去病寻思了片刻。
面朝两名军卒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给谁鞠躬行礼呢?”
经过两名军卒的描述,男子挑了下半侧眉毛,但并没有下马应承,而是勒住缰绳在方去病的身边绕了一圈。
“哦?”
“凤主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异姓王?”
孙昌合见他这般无礼,刚要撒开缰绳与其理论,方去病连忙打了个眼色。
随即站在马下,抬头瞄了眼。
“本王名叫方去病,岳父范明义,不知可否认得?”
男子听后,双眉一扬,从马背上下来后走到方去病的身前仔细瞅了瞅。
“范明义?”
“你岳父?不认识。”
“但方去病这个名字倒是略有耳闻。”
旋即双手拱上,声音洪亮的应道:“本王虽也是藩王,但与您的异姓王相比还是要略逊一筹,刚刚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方王爷莫要怪罪!”
方去病见状,本想在再多说几句。
可侧头一瞧,马车中的宋亭书竟透过车窗朝着自己不停地摇头,于是无奈的略微点了点头。
“杨王爷不用这般客气,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而这名男子便是杨无敌,见方去病居然认得自己,不免心生疑惑。
“你们俩把路让开!”
“人家可是异姓王,岂能挡着人家去路?”
……
回到马车中的方去病,见宋亭书一脸忧愁,好奇的瞟了眼。
“宋大人刚刚为何一直摇头?”
“难不成怕这个杨无敌对本王不利?”
宋亭书听后,眉毛一紧,表情立马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掀开窗帘,见杨无敌已经离远,方才卸下一口气。
看着一脸错愕的方去病,低声应道:“东祁人早就对大兴窥伺已久。”
“但因为他们天性野蛮冲动,老早就被大兴盯上了。”
“他们东祁,与其说是大兴的少数民族,不如说是一个独立的集体。”
“若不是凤主这几年施行配婚的政策,拉拢了很多东祁的重要官员,我想大兴与东祁早就打起来了!”
“而这个杨无敌则是东祁最有力的靠山!”
“当年康兴成与司徒燕在世的时候,多次与杨无敌发生争执,也打过不少的小仗,虽都是以胜利告终,但康兴成心里很清楚,若是真正展开较量,大兴的军卒未必是东祁铁骑的对手!”
“杨无敌善于骑射,更善于在马背上与人交锋,他训练出来的铁骑,根本不惧怕任何人!”
“前几年凤主有意拉拢,于是在大兴广收貌美女子送嫁过去,这才让杨无敌勉为其难的应下了藩王这个称号!”
“刚刚若是被人看见,您与他交谈甚欢,那些朝中大臣不知道会怎么在您背后添油加醋呈报给凤主,引来的麻烦,不用想您也应该清楚!”
方去病听后,低头想了很久。
此次来永乐城,遇到了太多人。
让他印象深刻的无非就是当今凤主,还有韩跋与张阔。
当然,洛北王龚少雪也在其中。
这次又来个东祁藩王杨无敌,不禁让他感慨万千。
永乐城有太多隐藏的危机,若是常驻,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好在及时撤出。
随即点了点头,并对孙昌合大声喊了句。
“你驾车快点!永乐城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尽早离开的越远越好!”
随后只听孙昌合大声吼了句。
“好嘞!”
“方王爷,宋大人,你们可坐好了!我可要加速了!”
“驾!”
与此同时,在永乐城中。
杨无敌与身后数十名铁骑已经进入了城中。
守城的军卒本想阻拦,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东祁的铁骑,又是杨无敌在前,不管怎么说杨无敌也是个藩王,进城也不会有事,就不要自寻麻烦了,索性放了进去。
而城中的百姓看见这么多骑马的军卒,不免有些心慌,纷纷埋着头向两边退去。
杨无敌身边的一名铁骑见状,来到他的身边轻声嘀咕道。
“杨王爷,您看这些百姓!”
“见咱们的铁骑如此害怕,莫不如……”
话音未落,只听杨无敌一巴掌扇了过去。
“休要胡言!这里是皇城,韩跋掌握八十万城中禁军,你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给咱们带来危机!”
“韩跋那个人,向来对咱们东祁,还有胡族痛恶至极,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他手中。”
“况且,咱们这次来是面见凤主呈交贡品的,不要生事!”
那名铁骑听后,相继点了点头,并摸着脸暗自想着。
哼,不就是娶了大兴的老婆做夫人,当年的狼性荡然无存,大兴的凤主还真是会拉拢人心。
待我回去面见东祁王好好参你一本。
还藩王?我看你就是被温柔乡蛊惑了心智!
……
转眼过了一日半的时辰,方去病他们总算看见了皖城的城池。
孙昌合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又开心又疲惫的嘟囔了句。
“靠步行也就一日就能回来,没想到驾马车反而还慢了半日!”
“不过总算是到了!”
方去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面对孙昌合的说辞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孙昌合还真是口无遮拦。
车中有棺材还有白姑娘,这一路当然要休息,就耽误了半日就没完没了的嘀咕,这让白姑娘如何想。
于是掀开窗帘,趁其不备,用那根铁拐敲了下孙昌合的后脑勺。
“哎呦,方王爷您这是干嘛?”
再看此时的吴韵白,妆容憔悴,面目更是十分呆板。
听了孙昌合的话后,侧过身向车窗外瞅了瞅。
旋即转身看着眼前的棺材轻声应道:“爹,咱们总算离开了永乐城,把您葬在皖城,您不会不开心吧?”
方去病见状,用手轻轻拍打了下那口棺材,并轻声说道:“白姑娘放心,等会到了城中,本王会命人找个风水宝地给吴知县下葬的。”
“逝者已逝,还希望白姑娘能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