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兴的第一异姓王,擅离职守,皇宫大殿之上辱骂当朝大臣,分明不把凤主看在眼里!”
“你这是叛逆!”
“当初凤主说过,你可以犯罪,也可以赦免,但叛逆决不允许。”
“龚少雪,你当真想好了此番来永乐城的目的?”
“或是根本没有目的,就是想为康兴成报仇的!”
韩跋虽是武官,但说话的逻辑性还是蛮强的,句句诛心,字字让人无法辩驳。
龚少雪本想教训他一番,可被他说得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于是扬起双眉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在一边暗中观察的方去病,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洛北?大兴最寒冷的地方。
胡族的始源地,之所以胡族骑射迟迟不肯发动进攻,我想是因为两个因素。
一是怕大兴的司徒燕,死前的司徒燕虽是一名女将,但战场杀敌无数,经验老道,不比任何大将逊色,虽从未与胡族交手过,但对她的惧怕多少还是有些的。
二是则是怕这个龚少雪。
龚少雪身为洛北王,常年驻扎在洛北,对于寒冷早就习以为常。
再加上多次与胡族交过手,胜败虽五五开,但洛北可是胡族的命根,只要有龚少雪在,胡族骑射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想必龚少雪在凤主心中的地位至关重要。
或许投奔他,才是目前最可靠的。
以此推开其他大臣的束缚,尤其是韩跋,还有那个惹人烦的夏东辉。
于是上前一步躬身应道:“韩领侍,此言差矣!”
“当今凤主乃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么多年为了全国的生育问题颇费苦心。”
“让恋教坊下放男丁以婚配,更是明智之举。”
“而洛北王龚少雪则是凤主强有力的臂膀,大家都知道洛北是极寒之地,大兴之中又有哪个将军可以在洛北一直留守?”
“我想除了龚王爷,再无人选!”
“而他之所以今日会出现在这,目的就是想保护凤主不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康兴成是什么人?”
“那是当今最有名望的异姓王,当年驰骋沙场击败了多少外敌?”
“可今日却死在了大殿之上,若是在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又如何是好?幸好龚王爷及时赶到!”
“所以…..”
“韩领侍,龚王爷这次来并不是想为康大人报仇,而是想极力保证康大人死后不再出现当年那般混乱的场面!”
方去病话音一落,让在场所有大臣惊愕无比。
让韩跋不知所措,更是找不到任何证据反驳他。
刚才在康兴成死的时候,方去病并没有添油加醋,而是沉默不语,一直都是吴志刚与韩跋在举证说明。
而如今却反打一耙,这让韩跋猝不及防。
不由瞪着大眼睛,恶狠狠的凝视着他。
反观此时的龚少雪,则微微一笑来到方去病的身边轻声应道:“呵呵,不愧是康大人的世袭罔替,还真是有胆量。”
“你可知韩领侍在朝堂中的地位?”
“哪怕我刚才那么对他说话,也都是嘴皮子把式,万不敢逾越半分。”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是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我喜欢,呵呵…..好!”
旋即对韩跋再道。
“韩领侍,你也听到了!”
“我这次来永乐城,完全是在替凤主着想,你刚刚说的那个报仇?我想你还是误会了。”
“不过话说回来。”
“康大人已经不是异姓王了,你们还如此对人家,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若是日后你也遭到此番境地,可别怪我,也会效仿你今日之行为,哼!”
韩跋听后,有苦说不出,本可以让龚少雪背上叛逆之罪,却被方去病冷不防的化解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韩跋气的直跺脚,无奈只好退到了队列中。
凤主见状,先是付之一笑。
随即站了起来。
面朝所有百官,摆了摆手。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暂且退朝吧,朕也有点累了!”
过后,看见百官都走的差不多了,却把龚少雪还有方去病留了下来。
龚少雪回头瞄了一眼,旋即双手扣实轻声应道:“凤主,臣这次来的确太过冒失,还请凤主降罪!”
说罢,单膝下跪,将头深深埋下。
未等凤主开口,龚少雪又道:“凤主,就算康大人有再多不是,毕竟之前为大兴为凤主立过功,眼睁睁的看他自戕,臣…..”
“臣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难不成凤主早就想让康大人死了?”
凤主听后,迟疑了片刻。
随即抬起纤纤玉手指了指前方,并回道:“没错,康兴成必须死!”
“他手中的虎贲卒已经延伸到大兴各个城池,所呈现出来的叛逆之心更是有目共睹。”
“倘若他不死,日后必定会成为大兴的障碍!”
“我知道康兴成救过你一命,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救你?会不会也是他康兴成想到的一步棋?”
龚少雪听了凤主的话后,细思极恐,右眼的眼皮不禁跳动了几下。
再看此时的方去病,更是心中感叹不已。
凤主还真是了得,明明就是想铲除康兴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却说的理所当然,还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这大概就是王者之道吧。
龚少雪想了很久却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凤主见状,慢慢站了起来,并缓缓从玉阶上走了下来。
看见龚少雪忧愁的模样,叹了声。
“朕把你留下,其实就是想听听,在你眼中,这个方去病怎么样?”
方去病先是一惊,心跳瞬间加速。
凤主居然当着我的面问龚少雪我怎么样?这…..这什么意思?
龚少雪更是一脸茫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