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方王爷这么快就忘记了吴知县?”
女子这么一说,让方去病猛然记起了什么。
不禁瞪大了双眼:“你是吴知县的女儿,吴韵白?”
“可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住处?”
女子听后,扬了扬双眉把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并从腰间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
“我爹让我佩剑出门,属实太过麻烦,既然你们在这,这把剑就不需要了。”
“这封信是我爹交给你的,你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方去病疑神疑鬼的看着她,匪夷所思的将那封书信慢慢展开。
…..
过了不一会儿,读过之后方才知道,她爹竟然要去自首。
信中所说,她爹再也无法忍受康兴成的折磨,再也不想东躲西藏,想通过朝廷了结此事。
还说让方去病先带着吴韵白前去皖城,保住他吴家唯一血脉。
方去病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吴韵白,却丝毫看不出她有半点悲伤。
不由心中暗想。
这个吴志刚,还真的把他女儿推给了我,可吴志刚到底是不是她爹?为何她如此不以为然,相反还有些兴奋?想过之后,方去病将书信还给了吴韵白,并低声回道:“白姑娘,恐怕要让你和你爹失望了。”
“他手中的那本册子本可以直接将康兴成推倒,可他却偏偏选择留下来做威胁之用。”
“时至今日,那本册子已经被他烧毁,他反而要去告康兴成的状,恐怕没那么容易。”
“而我现在只想把手头上的事尽快处理干净,好尽可能的早点回家。”
“毕竟家中还有夫人们在等着我。”
“所以,白姑娘若是遇到危险我可以搭把手,可若是让我带你回去却万万不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要陪在你爹的身旁,而不是带着书信来请求我的帮助!”
方去病所说之话,字字扎心,弄的吴韵白不知所措。
身为女孩子又不能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可面对方去病这般执拗之人,吴韵白属实没有办法。
于是拂袖叉腰撅嘴应道。
“我爹这次上告朝廷,虽然多半是为了自己,但另一小半也是为了方王爷!”
“您刚才也说了,这次我爹上告朝廷,手中并没有证据,他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安生些。”
“您刚才说他把证据留下来是为了用来威胁。”
“其实你错了,不管是谁告诉你的。”
“我爹的确贪财,而且好高骛远,不怕你们笑话,当初我爹想要把我托付给您时,无非就是想日后有个异姓王托底,好让他日后的仕途顺利一些。”
“但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之后,我爹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处处求人,不如自身强大。”
“可自身强大哪那么容易,于是他就想从告发康兴成开始作为自己人生转折的第一步,但凡这一步走得通,往后便也不会终日提心吊胆。”
“倘若这一步没走通,他把我托付给您,也不会有任何挂念。”
“同时,我爹这么一告发,不论成功与否也算或多或少帮了您的忙。”
方去病听了她的陈述后,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若真的是吴志刚的意思,为何会派他的女儿来?倘若他真的下定了决心告发康兴成,为何不亲自带着女儿来告知?反而要藏在他女儿的身后?
再看此时的吴韵白,说了这么多,竟还是没有半点担忧。
这让方去病很是不解。
“白姑娘,你爹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担心?”
“难道你就不怕你爹有什么闪失?”
“你……”
方去病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吴韵白拦了回去。
“我爹这么做,我为什么会担心?又怎么可能会有闪失?”
“他这么做我应该高兴才是。”
“在这之前,我们全家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哪天康兴成会派人过来抢夺那本册子,从而乱杀无辜。”
“终日彷徨在惊恐之中。”
“但如今不一样了,我和我爹更多的是释怀与坦然。”
“朝堂之上告发康兴成,哪怕没有证据被凤主说是诬陷,最多也就是关押大牢罢了。”
“我爹说过,就算被关进大牢,也比整日担惊受怕的强。”
“而我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只要方王爷能我留下,我和我爹定会感激您!”
方去病听后,虽然她说的没什么毛病,可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紧了紧鼻子,好奇的问道:“那你爹现在在哪?”
“如若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会考虑的,只是我要先见到你爹才行。”
见方去病松了口,吴韵白相继轻松了许多。
并扭头看向了门外。
“我爹就在门外,他……”
话说到一半儿,吴志刚突然从房门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见房间内被吴韵白丢弃的长剑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了多少遍,这把剑是你娘生前特意为你打造的,虽然这把剑算不上太出众,但在危急时刻或许还能保障你的安全。”
说罢,弯身把长剑捡了起来并递给了他女儿。
随后面朝方去病无奈的叹了声。
“上次在县衙门相见时,我看得出你和康兴成并不是一类人,所以把那个册子在你面前烧毁了!”
“其目的其实很简单,那本册子本就是假的,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这么多年,康兴成一直拿我当眼中刺。”
“见你从县衙门走出,他定会派人来找你,并告知那本册子的来历。”
“可你并没有说什么,这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更代表我所托之人并没有选错。”
方去病听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次在县衙门相见,他其实就已经计划好了,就是想试探一下我对康兴成是什么态度?旋即再把康兴成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并将他的女儿托付给我,而他自己也有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