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宋亭书的讲述,方去病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双眼呆滞的看着地面。
没想到竟是这样。
宋亭书这次来皖城找方去病,一是为了把圣旨和令牌交到他手上,二则是有事托付。
身为恋教坊的坊主,对于下放男丁成婚一事一直是秉公处理。
可他女儿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早就该与下放的男丁成婚了。
之所以迟迟没有这么做,完全是宋亭书不想让她女儿就这么草率的嫁了,于是一直把他女儿藏在家中。
可宋玉糖毕竟是个大活人,也不能终日把她锁在家中,最后还是出现了差池,被人发现并上报到了皇宫中。
起初宋炳坤父子的事,宋亭书是不知道的。
可当宋亭书想把女儿藏在他们家中时,宋板桥却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说什么既然梁玉生的女儿他娶不了,那就把宋玉糖给娶了,否则不会帮宋亭书这个忙。
当时宋炳坤依旧在外寻找名酒,家中就只剩下宋板桥一人。
对于他的这番言辞,宋亭书当即火冒三丈给了宋板桥一个耳光,近亲成婚这种事又怎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宋亭书很是恼怒。
原本一巴掌打完也就打完了,可没曾想这个宋板桥像是得了失心疯,在宋亭书刚要离开之际竟扑了上来。
宋亭书身边的衙役见状,本是合理的阻挡了下,殊不知宋亭书竟鬼使神差的将怀中的匕首顷刻间抽了出来,并插在了宋板桥的心窝处,当场毙了命。
衙役见状本不觉得什么,身为恋教坊的坊主,杀个人还是很正常的,况且宋板桥是有意扑来,杀他也算是正当防卫。
可宋亭书却很慌张。
在宋炳坤的家门前杀了人,还是自己兄弟的儿子,这种事若是被人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况且宋亭书还是个极度爱脸面的人。
随后没过多久,宋亭书花重金聘请了一位江湖中人,也就是那个马夫。
并指使他将那日跟随的两名衙役给解决了,以免宋板桥之事被这二人传出去。
最后宋亭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宋玉糖送到皖城,以免真的发生什么事连累到自己的女儿。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皖城并没有永乐城的眼线,毕竟是凤主的故乡,这里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官衙,二是因为方去病是当今新任的异姓王。
想必只要自己不追究他之前的身份,必定会帮自己这个忙。
于是就只带了那名马夫趁着传令官要来送圣旨之际换自己过来了。
方去病了解这一切后,心中忐忑不安。
宋亭书杀了自家兄弟的儿子,反倒头来要把女儿藏在我身边?这是什么操作?
看着宋亭书一筹莫展的模样,方去病先是瞥了眼。
随即轻声试探的问道:“怕是这次要让宋大人失望了。”
“就算我肯答应,可您女儿的性格,我实在……”
宋亭书听后,急忙站了起来,并把桌上的令牌递到了他手中。
“这枚令牌根本不在圣旨中,而是我的答谢!”
“至于我女儿……”
“只要你肯答应收留她,我走后你怎么训斥归拢她我也看不到,听不到,你怎么做都好!”
“只要能保证她的安全!”
方去病接过令牌仔细瞅了瞅。
这令牌与兵符还有免死金牌不一样,是木质而成的,而且闻上去还有一丝檀香的味道。
恋?
这令牌上为何会有一个‘恋’字?
正当他困惑的同时,宋亭书继续说道:“这令牌是恋教坊的行事公牌,有这个令牌,皖城所有男丁都会被你所用,只是有一个条件,调遣之人必须是由恋教坊下放过的。”
“而这个就是皖城下放的男丁名单!”
说罢,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本册子,放在了方去病身边的桌子上。
方去病见状,皱了皱眉。
没想到恋教坊还有这个本事。
竟然还可以调动城中所有男丁?
就在方去病匪夷所思之际,宋亭书用指关节敲了敲这本子并低沉的说道:“但是你要记住,这恋教坊的令牌要慎用,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用!”
“男丁集结并不是小事,一旦被永乐城知道或是被凤主知晓,定会彻查此事。”
“所以…..”
“所以就算要集结,也不能大规模的集结,这点我明白!”
方去病抢先回了句。
随即把册子与令牌放在了怀中。
心中暗想,皖城不比永乐城,如今帮了宋亭书的忙,他日若是自己去了永乐城,说不定这个宋亭书还会帮自己。
身为新任的异姓王,去永乐城那是早晚的事,莫不如先把未来的路铺好,以防后患。
宋亭书见状,愁苦的神情略微有了变化。
嘴角微微上扬,并坐在了他的身边。
“看来你是答应了?”
方去病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想了片刻。
“宋大人,此事其实不难,难的是您的女儿,您又如何交代?”
“而且您应该清楚,如今皖城内还有个司徒燕。”
“此人可是相当的难缠,而且还是大兴第一女将,凤主对她偏爱有加,但此人和我并不对付,如果让她发现您的女儿在我这里,恐怕会有些麻烦。”
宋亭书听后,不禁深吸一口气,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上敲了敲。
“糖儿那边倒还好说,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让她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可你说的司徒燕,的确有些难办。”
说着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了正厅外。
“听闻最近胡族那边动静不小,司徒燕难道没有什么准备?”
方去病听后低头想了想,旋即自顾自的嘀咕了起来:“宋大人不说我差点忘了,也不知我那掉刀马锁她实验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