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大名,这应天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出了名的无法无天,逮谁咬谁的疯子!
连朱元璋他都敢面斥,门生故吏遍天下的韩国公李善长被怼得下不来台,就连新任的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都受到过杨帆的羞辱,更不提其他人了,满朝文武几乎全都是杨帆的仇人。
连当初的朱文正都没他这么嚣张,这么拉仇恨,要知道,朱文正的父亲是朱元璋的亲兄长,身上还有抵抗陈友谅六十万大军的功劳,结果就是因为过于张狂,被幽居后郁郁而终。
平安亲眼见证了朱文正的死,对杨帆这种嚣张不要命的家伙,沾都不想沾边,毕竟整个平家都靠着他与母亲撑着,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家中的老母亲要怎么办?
可没办法,朱老板下旨,平安只能捏着鼻子照做。
此刻,平安唯一的希望,就是杨帆离开了京城收敛些,千万别在山东闹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在官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就这么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二人渐渐熟络。
运河依旧是那个运河,风光没有变化,但渐渐凉爽的天气,还是证明他们已经到了北方,快进入山东地界了。
清晨,朝阳初升运河上升起了一片薄薄的雾气,平安从船舱里面走出来,就见杨帆披了一件淡青色的披风,负手而立。“杨大人,你找我?”
往日这时候,杨帆应该还在船舱里面休息,怎么今天忽然早起了?
杨帆转过身,笑道:“平大人,准备一下,我们今日找个人多的地方下船。”
平安微微一怔,再次确认了一下现在的地界,说道:“杨大人,咱们才进入山东的地界,可是距离济南还有段距离,现在下船作甚?”
杨帆是钦差大臣,到山东来的第一站,肯定是要到山东的首府济南的,怎么能中途下船呢?
杨帆指了指前方,说道:“济南,我们自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我奉皇命成为钦差前往山东的消息,恐怕早就传了过去,此刻济南的那些官员们估摸着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给我们看的,都是他们想要我们看到的。”
正如当初杨帆暗访凤阳,中都工地被严密封锁,透露不出半点异常来。
若非当地的官员为了赶进度,强行征调劳役,杨帆就是绕着中都走上半年,都不能查明内里的腌臜事情。
平安恍然大悟,道:“既然杨大人想要去查访,我们直接到了地方查访就好,何须先下船再走陆路?多麻烦。”
“非也非也。”杨帆笑道:“官船太过于显眼,别说有心盯着我们的人,就是无心的来往漕运百姓,都能看出官船的特殊,此行要暗访才有效果,你信不信,现在暗中肯定有人盯着我们。”
杨帆来山东的目的,首要的是推行黄册的编写,而黄册在山东推行困难,他必须要先找到缘由,才有可能继续推行,这些原因在迎接杨帆的官员那儿可是找不出来的。
山东当地的官员,得知杨帆为钦差督查黄册编写一事,肯定编织好了一张大网。
等到了济南杨帆入了网,所见所闻都是准备好的,还怎么办实事?
杨帆想要作死不假,但作死的同时办些实事与作死不冲突,他可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给平安解释了一番,杨帆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与他们身形相似,衣着一模一样的人从船舱里面走出来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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