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认出来,毛大哥比从前精神太多了,哈哈哈。”
杨帆快步上前,与毛骧拥抱了一下,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倍感亲切。
毛骧能在杨帆返回京城的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他,这份情谊,杨帆很是感动。
随即,毛骧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的菜品,说道:“我买了些吃的还有好酒,知道你刚回来肯定饿了,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杨帆也不客气,落座后给毛骧倒酒,二人碰杯。
辛辣的酒水刺激着杨帆的味蕾,让他瞬间好像就回到了两年前,还在锦衣卫的时候。
“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毛骧招呼着杨帆,道:“杨老弟,你离开应天两年多,可是在福建闯出好大的名头啊。”
杨帆微微一笑,说道:“毛大哥夸张了,我就是在泉州府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谈不上什么好大名头。”
“哎!”毛骧摆摆手,一脸正色:“我是一个武人,不懂政务,更不懂什么财政,可是有一点我看得明白,你能让泉州市舶司,两年内税收翻了二十倍,这就是真本事!”
毛骧话糙理不糙,道:“朝中文采好的大人很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更多,可话说得再漂亮,事办不成,钱收不上来,那就是纸上谈兵,有何用?眼瞅着西平侯要出征了,这出征一次,银子如流水,你们泉州市舶司缴纳上来的赋税,已经充入此次的军费了。”
毛骧举杯,敬杨帆:“这一杯酒,毛大哥敬你!”
杨帆与毛骧又连续喝了两杯酒,脸色都有些泛红,毛骧拍了拍杨帆的肩膀,道:“当初你离开京城,老哥我真以为你回不来了,现在看,去福建是好事,离开了应天这个是非之地,你有了主政一方的经验与功劳,未来外派,能去更好的地方施展拳脚。”
杨帆眉毛一挑,听出了毛骧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毛骧什么身份?亲军都尉府领头的,朱元璋的近臣,他说的话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杨帆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毛大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声?陛下有意派我去别的地方为官?”
“可不敢乱猜测陛下的心思!”毛骧大声辩解道,旋即笑着说:“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如果有机会外派的话,还是要尽量前往外边,应天城这两年,不太平。”
“哦?怎么个不太平法?”杨帆来了兴致,让毛骧详细说一说。
毛骧压低了声音,道:“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独自掌管中书省好几年了,权势越发大,年底广东那边传来消息,汪广洋,怕是不成了。”汪广洋被贬黜到广东做参政,也有三年时间了,那边比不得应天,老爷子能撑住三年,算是不容易。
“汪广洋这一走,恐怕胡惟庸还会继续独相执掌中书省,胡惟庸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与他有仇,还是化解不开的仇,留在应天危机四伏!”
杨帆的醉意消失无踪,他看着毛骧,忽然间笑了:“毛大哥今天可不仅仅是来找我吃酒,是给我指出明路来了?”
毛骧给杨帆倒了一杯酒,道:“你我共事了那么久,我了解你,更知道你的才华,若是被胡惟庸陷害枉死,对于大明江山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毛骧还未说完,杨帆就打断了毛骧的话:“毛大哥,刚才那些话是陛下让你来说的?不对,陛下不会说那些话,难道,是太子殿下?”
毛骧眨了眨眼,旋即露出一抹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杨老弟,你才归京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太多了,太子殿下不好过来,殿下的意思是,他会从中斡旋争取让你外放,至于地点嘛,魏国公将长期驻守北平整顿军务,北平是个好地方。”
徐达要去北平了?
杨帆记忆中,自此之后徐达一直驻扎北平,是大明稳固的北方屏障,一直到徐达病逝前,基本待在北平。
而徐达的亲信旧部,基本齐聚在那儿,燕王朱棣就藩后,逐渐得到了北平诸将的认可,成为后来发动靖难之役的中坚力量。
杨帆心中思绪翻涌,他一把拉住了毛骧,问道:“燕王何时大婚?何时就藩?”
毛骧微微一怔,说道:“陛下召你们回来,也有让燕王完婚的意思,若是为了等燕王与魏国公家千金完婚,魏国公已经去北平了,至于就藩的时间,那得看陛下的意思。”
杨帆喃喃说道:“我曾经献策给陛下,让陛下考虑将来让诸位皇子就藩海外,如此能防止诸王起刀兵,免去生灵涂炭的灾祸,没想到陛下还是要让诸王就藩的。”
毛骧见杨帆这般说,还以为杨帆是因为献策被否决了失落,宽慰道:“北方还有战事,你那想法好是好,可是皇子们年纪尚小,加上咱大明内部的人口还没膨胀到那个地步,要诸王迁移到海外,至少还得等个几十年时间呢。”
杨帆苦笑,恐怕用不了几十年,北平那边就要生乱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切都得看朱标是否还活着,只要朱标好好的别出事,顺利登基,那朱棣就是大明北面的最强屏障。
杨帆放松身心,道:“毛大哥说得对,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咱们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