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送给陈小姐的成衣我们卖的是一百两,可今日单单宫里的单子,就足足有五百金,可见宫中贵人不差银子。”
送走陈弯弯后,莺儿忍不住感慨。
一套成衣做的人情,竟然能够赚这么多,使得莺儿有些恍惚,世间的银子竟然这般好赚。
陆语安回眸一眼看出莺儿心中的想法,哭笑不得地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瞧见她吃痛,才数落起来。
“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陈小姐的价值不仅仅在这上头。”
陆语安点到即止,并未多言。
陈弯弯乃是尚书府小姐,千金堆出来的身份,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除去这些利益关系,她更喜欢陈弯弯的性格,倘若真的能够成为手帕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眼下并非肖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手里的单子。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宫里又来了几个单子,都是见过陈弯弯衣裙的娘娘们安排来的人。
不大的铺子门庭若市,大家忙得脚不沾地,却十分开心。
将所有单子都记录在册后,由掌柜送去绣房,陆语安捏了捏酸疼的手臂,瞧见外面天光渐晚,准备领着莺儿回府。
刚关上铺子的门,莺儿提着灯笼走在旁边,主仆二人转身之际,便看见了身着墨蓝色直缀,一身颀长的姚若虚。
昏黄的烛光落在姚若虚如玉般的眉眼上,宛若不谙世事的谪仙,又如同勾人心魄的鬼魅。
莺儿很快垂下眼,“小公爷。”
姚若虚笑意盎然地来到陆语安身侧,自然地接过她手心的灯笼,对莺儿挥了挥手。
“你先回去,我和娘子随便走走。”
莺儿很有眼力见儿,提着灯笼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陆语安瞧见无奈摇头,抬眸便看见姚若虚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今日很开心?”姚若虚挑眉,握住她微凉的手漫步在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
陆语安点头,将更衣铺子今日的盛况告知。
“成衣铺子的生意一直不咸不淡,我还以为得多费些心,不曾想昨日无意的一个举动,拉来了这么多生意。”
提起铺子的生意,陆语安的生意都染上了喜色,整个人又娇又俏丽,看得人很难心中不意动。
姚若虚摩挲着指间,才强忍着心中爱怜的心思,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抚摸那张清丽精致的面庞。
“能得娘子,是国公府之幸。”姚若虚认真道。
本喋喋不休说着铺子生意的陆语安,冷不丁听闻姚若虚所言,面颊倏地绯红,低垂着眉眼避开对面滚烫的注视。
她清清嗓子,柔声道:“其实也是运气好罢了。”
“何人能有娘子这般好的运气?有时候运气也是做生意的一大重点。”姚若虚毫不吝啬夸赞。
这般哄小孩子的把戏,陆语安听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手牵手漫步在夕阳下,回到家里已经是暮色四合之际,府里到处都点了灯。
临睡前,陆语安都还不忘处理铺子的琐碎事情,姚若虚只能一脸哀怨地独守空房,实在是忍无可忍找过去,却发现陆语安趴在矮几上睡着了。
方才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她身上穿着薄薄的中衣,墨色长发逶迤而下,搭在她的脸上。
‘肯定是为铺子的事情奔波忙碌累坏了,真应该将这些事交给别人。’姚若虚心疼得紧,恨不得将这些活儿丢出去。
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后,灭了灯才跟着躺下,将人搂在怀里。
一夜好眠,窗外响起鸟啼声,陆语安才睁开眼。
身侧已经空了,看看半敞的窗棂,便知对方是出去晨练了。
今日还要继续去绣房那边盯着成衣,陆语安洗濯后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就准备出门去。
还没离开兰亭苑,便瞧见了一蹦一跳而来的姐弟二人。
“安姐姐,今日你能陪我们玩吗?”
姚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希冀询问。
陆语安微微一怔,蹲下身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们今日无事?”
姚萍点头,“今日教习的先生告假,我们得了一日清闲。”
虽说两个孩子年岁不大,但碍于两人的身份,姚若虚早早地就给他们请了先生,教习一些人生道理和知识。
得知先生告假,陆语安思忖片刻后,提议道:“要不然你们随我一起去绣房玩耍?”
姚萍和姚安互看一眼,而后齐刷刷地点头答应。
陆语安便一手牵一个,一起前往了距离国公府不算近的绣房。
之前为了减少成本,绣房在城南的一处偏僻窄小的巷子里,这里鱼龙混杂,陆语安每次来,都会带着姚若虚安排在身侧的侍卫小厮。
今日带着姚萍和姚安,她便更不敢马虎大意,该带的人都带来了。
刚到院子外面,便听见了肇事的声音。
“你们吵到我们了,必须要给出赔偿,不然的话我们就砸了你们的东西!”
叫嚣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仗着绣房都是体弱女子,便一口咬定他们做绣活时吵到了他。
眼看着绣房的绣娘们被怼得哑口无言,甚至有胆子小的都快哭出来了,陆语安表情一冷,沉着脸上前。
还未来得及言语,其中一个绣娘叉腰怒怼回去。
“你是属耗子的还是猪的,耳朵这么灵巧?我看你听墙角的本事挺厉害啊。”
说话的绣娘是绣房里的寡妇,丈夫儿子死后来到这里谋生,她和世家调教出来的绣娘不同,满手都是茧,只能做一些较为简单的东西。
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性格也更加泼辣。
男人被绣娘骂得恼羞成怒,当即就准备动手。
巴掌还未落下,便已经被侍卫稳稳接住,一记冷拳打过去,男人痛得捂腹龇牙咧嘴。
刚准备叫嚣,便看见了陆语安。
“绣房乃国公府名下产业,你若是对绣房有什么不满,随时可以去国公府闹。”陆语安沉着脸说道。
男人一听绣房和国公府有关系,吓得一句话不敢说,灰溜溜就跑了,连狠话都没来得及放。
“你们没事吧?”姚萍快步上前,担忧询问绣娘们。
方才怼男人的范绣娘有些局促,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给国公府办事,但还是头一次遇到国公府派来的人。
“太太……”
陆语安温婉一笑,示意侍卫小厮门口候着后,领着姚萍和姚安进入绣房,让绣娘们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