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宁王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赶紧去开门。
看着门口粉雕玉琢的两个孩子,宁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起身想要靠近,又担心会吓到他们,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而这一切被姚萍看在眼里,她松开姚若虚的手走过去,仰头看着他。
“你是我的外公吗?”
姚萍眨巴着眼睛,好奇询问。
姚安也大着胆子过去,奶声奶气学姚萍的话。
“你就是我们的外公吗?你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宁王本来还不知如何面对两个孩子,可听见姚安的话,只觉得鼻子发酸,赶紧将他们搂在怀里。
“我……我是你们的外公,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在外面受苦了。”
“你们现在回到外公身边,外公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外公也要为曾经做过的事情赎罪。”
宁王泪眼婆娑,看着姚萍和姚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姚萍本来很是痛恨宁王,若不是他的绝情寡义,母亲也不至于客死他乡。
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一定要帮母亲好好地质问他。
可看着宁王苍老的样子,她实在说不出怪罪的话,反倒是抬手摸了摸宁王鬓角的华发。
“娘亲说,她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她虽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没能在你的膝下照顾你,反倒让你失去了一个女儿,她很难过。”
“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辈子还想做你的女儿。”
姚萍乖巧地将母亲去世时说的话转告,他知道此事是宁王的心结,但她实在做不出让一个老人一生活在悔恨中的事。
宁王微微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姚萍。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不怪我?”
姚萍重重点头,“娘亲从来没有怪过你们,她是在怪自己,觉得对不起你们的栽培,所以才不好意思回来。”
宁王红了眼眶,提起女儿喉咙发紧,嘴唇微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管家看在眼里,赶紧帮忙说道。
“王爷也早就已经原谅了小姐,时时盼望着小姐能够回家,却没想到已是天人永隔。”
宁王瞪了老管家一眼,不满他多话。
姚安也乖乖地上前,抱住了宁王。
“娘亲说如果难受的话,大家就抱在一起,就不会难过了。”
宁王看着被女儿教养得极好的两个外孙,心里百感交集,再次开始为之前做的决定后悔。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我让人准备了好多吃的,你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姚萍和姚安都是聪明人,一眼看出宁王有话对姚若虚说,乖巧地跟随老管家离开。
待人离开,宁王深吸口气,转身看向姚若虚。
“这次的事情多谢小公爷,我让人准备了黄金千两,来答谢你。”
宁王大手一挥,就有人扛着一个箱子进来。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黄金千两,打开的时候十分耀眼。
姚若虚并未拒绝,而是直接收下了这些。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我能把两个孩子从边疆带回来,还差点被人误会,要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
姚若虚在心里这般想着,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宁王并未察觉,而是感慨万千。
“我没想到女儿居然给我留下了这么乖巧的一对外孙,我若是知道,肯定早就已经把他们接回来了。”
“不过还好来得及,日后我会好好地照顾他们,让他们感受家的温暖。”
“我会把缺失他们的全部补上。”
宁王提起此事,还是忍不住唏嘘。
前几日还是孤家寡人,没想到短短两日功夫,居然就有了两个外孙。
不过幸好留下了两个外孙,能够留给自己一个念想。
然宁王喋喋不休时,陆语安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并不搭话。
待宁王说得差不多了,姚若虚才淡淡地开口。
“两个孩子刚回去,肯定会有诸多不适,希望王爷能够给他们一点时间,不要操之过急。”
“至于别的事情,斯人已逝,如今提起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将目光落在还能见到的人身上。”
姚若虚微笑着开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宁王听过之后刮目相看,不由提起了朝堂上对姚若虚的评价。
“我知你少年成名,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仕途坎坷,经历了不少事情,却没想到你还能保持赤诚,可见你确实和旁人不同。”“虽然朝堂上对你诸多非议,但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国公爷果然把你教养得极好。”
宁王毫不吝啬夸赞,甚至还想要更进一步合作。
“说起来最近朝堂上党羽纷争不断,我知国公爷想要避世,但是身在朝堂上,有哪里能够避得开呢?”
“小公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能够给出相应的应对法子吧?”
宁王点到为止,暗示双方可以更进一步合作。
在此之前,宁王和燕王就已经开始打擂台,然国公府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谁也不想搭理。
可如今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宁王主动抛来橄榄枝,姚若虚没有拒绝的道理。
倘若此时拒绝,无异于是打宁王的脸。
就算脾气再好的王爷,也绝对忍受不了这种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姚若虚想起另一件事,看了眼外面。
“实不相瞒,我娘子很喜欢萍儿和安安,把他们视为己出,如今两个孩子要回到这边,我娘子肯定不会多言什么,但她心中免不了会有些失落。”
“所以我想着,日后能不能让两个孩子多回来走动?偶尔在家中住上一两日也行,王爷觉得呢?”
宁王并不在意,直接点头同意。
“你们对两个孩子的重视,我看在眼里,是你把他们从边疆解救回来,给了他们新生,我又怎么可能不让你们见他们?”
“日后不管是两个孩子,还是你和国公府太太,只要是惦记着,随时都可以来宁王府,我也希望国公府的大门永远向两个孩子敞开。”
宁王十分随和,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困难。
姚若虚同样点头应下,此事算圆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