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皆在疑惑,不知道这个根本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的人现在插手这件事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洛箫影已经继续了下去。
“小霞给我说,她在郡主的房间之中发现过加热朱砂的痕迹,如果郡主只是一人寻短的话倒也罢就了,要是她心一横,将魏王一家全都毒翻了,那乐子就大了。”
似乎是在这之后洛箫影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场的好些人看她的眼神早就不是那么友善了,于是她缩了缩脖子,然后往朱鸿玲的身后挪了挪。
见此情形,朱鸿玲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但洛箫影又不主动开口解释,那她就只能当一次好人,帮这个傻妞把锅往已经不在这里的洛箫霞身上甩喽……
“这是小霞的原话吗?”
洛箫影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洛箫霞只吩咐了让她说刚刚那些话,其他一概没提,而这时又听到朱鸿玲这么问,她也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见到洛箫影的表现,朱鸿玲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于是脸上都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
“我说呢,怎么走得那么急,原来是为了搞这出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事情……”
一边说着这话,朱鸿玲一边扶住了见势不妙又要跪下去的朱洁鹇。
“不过话说回来,箫影,你和小霞还真是,她明摆着就是让你把矛盾往她身上引,结果她不说,你也真就不做……”
别的不说,就朱鸿玲现在的言行,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洛箫霞的,反正她自己是再次来到了所有人注视的中心。
想到今天的种种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朱鸿玲不免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也就只能忿忿地来了一句,“那个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不管怎么说,洁鹇的事情今天都必须要盖棺定论才行,于是朱鸿玲朝柯明瑶和魏王的方向拱了拱手。
“太后,儿臣斗胆请一道懿旨,让洁鹇这丫头到我府上住两天,据说那地方蛮大的……”
似乎是习惯,一但紧张了起来,朱鸿玲总是喜欢把话题往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扯,但这对现在这局面显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于是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小霞所说是否是真实的事情其实一查便知,而再结合今天的相处以及此处的种种,我们很容易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洁鹇病了……”
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就属朱洁鹇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病不是……
看着朱洁鹇那清澈无辜又带着几分委屈的大眼睛,不知为何,一股罪恶感涌上了心头,可她明明也不算在说谎啊……
要是在这个时候仔细观察周围人都表情,你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已经越发地不耐了,很明显,他们认为朱鸿玲又在胡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耿雨田突然出了声,“殿下说的是心病,在伦敦大学的时候殿下选修攻读了心理学,还和教授相谈甚欢。”
朱鸿玲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有人给自己打掩护,只能说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只是吧,当时她接近那个教授纯纯是因为他曾是维多利亚的家庭教师。
还有就是,在一开始的某个瞬间,她是想用汞中毒来搪塞的来着。
“咳咳……总而言之,毕竟洁鹇是也只是一个郡主,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没必要因为这个失了性命,那王叔又能做些什么呢,无非就是软禁起来吧?
不过我就直说了,那样对她来说与慢性逼去她死无异,不论如何,人命关天,太后您觉得呢?”
被问到的柯明瑶并没有立刻回答,不过也就是片刻,她做出了决定,“那就让哀家看看,我们的神枢公主怎么医这心病吧。”
见对方同意了,朱鸿玲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谢恩,暗道今天的试探应当到此为止了吧。
“说起来神枢殿下今天回金陵,也该去自己府上看看,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在信里点明了不想住在宫里,院子还不要太大。”
说道这里,柯明瑶已经看向了朱鸿玲,而当她的话音停下,朱鸿玲便知道这是要她接话了。
“回禀太后,宫内不让携带武器,儿臣常年旅居海外,要是没有刀剑傍身,难免睡不安稳。
再加上儿臣疑心重,也不太愿意相信从未谋面之人,小一点儿的院子也方便自己打理……”
原本柯明瑶以为朱鸿玲会说一些为了节省开销,不愿涉政之类的话,自己再大加赞赏一番,大家都体面地退场,但她没想到朱鸿玲一上来就暗讽她。
不过也无所谓了,朱鸿玲又没有点明是遇刺的次数多了,更没有说这事儿和她有关,虽然一想到这事儿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怎么看都像是狐狸精的赤紫瞳少女……
不管那么多了,今天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蹭魏王府的饭,于是便也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向大堂之外走去。
“哀家倒是好奇,神枢你到底能给大明带来怎样的变化,还有那个什么殿下,她孤身一人连一个侍卫都不带……
最后,哀家丑话说在前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儿臣谨记太后教诲!”
看着柯明瑶的背影,朱鸿玲朗声回答道,随后还念起了一首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首宋代秦观的《鹊桥仙》念罢,也不见了柯明瑶的身影,朱鸿玲便看向了魏王他们。
“那王叔,侄女儿就把鹇儿领回去了……”
在魏王点头之后,朱鸿玲这才上前拍了拍耿雨田的肩膀,“你小子,够义气,还有就是,鹇儿的事今后估计还要麻烦你……”
本来吧,要是在伦敦,朱鸿玲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但耿雨田还是在反应过来之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毕恭毕敬地回礼。
“是我的荣幸,殿下。”
见状,朱鸿玲撇了撇嘴,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像众人摆了摆手,也转身离开,嘴里的话语也丝毫不加以掩饰。
“也不知道那几十刀斧手走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