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大不小的“砰”清晰无误地传到了朱仲杉和洛箫霞的耳中,那是朱鸿玲将茶杯“轻轻”放下时发出的响动。
“仲杉,你觉得要是你想做的那些事情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的话,母后会把你送到我这边来吗?”
应该是刚刚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此时朱鸿玲的语气还算平和,“有想法固然是好的,但这些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个实事求是。”
“那也总不能让大明吏治继续烂下去吧?”
很明显,朱鸿玲在其弟弟心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而她一手避重就轻也暂时避开了皇位的问题,并且她似乎也不打算正面回答朱仲杉刚刚问出的问题。
这一次她拿起了早就放在手边的书,先轻轻拿它敲了一下自家弟弟的脑袋,随后递到了朱仲杉手上。
只是在一旁看着俩姐弟互动的洛箫霞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朱鸿玲来一下,不过敲就敲吧,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朱鸿玲对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心。
看着手中的书本,洛箫霞微微眯起了眼睛,因为这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大同论”三个大字,小字批注则说明了这是一年前由朱鸿玲亲笔书写并于不列颠印制的。
至于类容嘛,也没什么过于惊世骇俗的言语,就是大致上论述了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以小国寡民为目的封邦建国的确可以造就一个极其民主平等的社会。
再往后就是总结了一些封建王朝是如何达到顶峰的,虽然整本书都透露这一股民贵君轻的气息,但偏偏对那些盛极一时的王朝是如何衰落的只字未提,总结下来就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礼记》之中的大同社会是不可能在现世出现的……
「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她这是在暗示借助工业革命带来的生产力大爆发,完全有可能创造一种新的大同社会。
不过这也太谨慎了吧,怕是没几个人能想到她想表达什么,你看那边她弟弟就眉头紧锁的……」
虽然前一句还是在心中随意向箫海梅吐出,不过洛箫霞话锋一转,又问起了正事儿。
「梅儿觉得鸿玲此番作为的目的是什么?」
没错,应对眼下的这种情况,这“两人”很默契地有所分工,主要是箫海梅完全可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省视整个过程,所以分析朱鸿玲动机这件事儿从一开始洛箫霞就甩给箫海梅了。
「鸿玲又没有特意隐瞒什么,一开始就是十分坦诚地邀请我们入局,随后又展示了自己的一点点政绩,恰如当时小霞当时的展翅而飞一般,是在向我们证明自己的实力……」
箫海梅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不过某人自然是和她“心有灵犀”,转瞬之间便明白了她还想说些什么。
「梅儿想说的是她做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有一些急切了,而这背后却恰恰是她在踌躇是吗?」
很显然,洛箫霞这次猜对了,而箫海梅也再次做出了总结,「正如现在小霞手上的那本书的类容一般,她什么都知道,但尚且没有勇气去和别人阐明自己的想法。
虽然吧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会招人怨恨甚至被惦记上性命是没错,但我觉得她更多地是认为没有人能理解她在想些什么,这点从那边朱仲杉的反应就看得出来。
恐惧与孤独,这足以构成她踌躇不前的理由了,毕竟现在的她可算不上是予然一身,有些事不能单凭着一身莽劲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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