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书房内。
朱高炽靠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书桌上还放着茶水和些许点心。
此时刘公公轻叩房门。
“殿下,奴才有事求见。”
“进来吧”。
推开房门,刘公公带着李翊进了书房。
朱高炽放下书好奇的看着两人:“怎么小翊也来了,出了何事?”
李翊上前将信双手呈上:“属下偶得此信,事关重大,请殿下定夺。”
朱高炽放下茶杯,接过信看了起来。
烛火摇曳,朱高炽看完信后沉声问道:“此信你从何得来?”
李翊不敢怠慢,将今晚之事详细讲述一遍。
“智明这丫头也太胡闹了,想学琴,请徐姑娘来府上教授便是,何至于自己跑去青楼!”
“你做的不错,这封信差点就把整个王府拖进深渊,还好被你及时发现。”
李翊连忙回道:“殿下过誉了,属下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为何把刘意的尸体扔进护城河里,这样岂不是会被人发现?”朱高炽不解的望着李翊。
“刘意本应死在怡红院,可尸体却出现在护城河里,如果殿下是那个凶手,会不会好奇?”
“要是我,肯定会忍不住前去查看。”
李翊微笑点头:“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找到凶手。”
朱高炽略一思索眼睛亮了起来:“刘伴伴,你安排几个好手配合李翊,争取抓住凶手!”
站在一旁沉默半晌的刘公公连忙出身领命。
“智明和这封信的事,绝对不可以传出去,懂吗?”朱高炽笑呵呵的看着李翊和刘公公。
两人赶忙发誓赌咒不会传出去。
朱高炽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抓到凶手重重有赏,我去趟王府。”
李翊随着刘公公出了书房,往护卫居住的院落走去。
路上刘公公心里想着,这小子有点本事,如果抓到凶手,肯定会让世子爷刮目相看,得深入结交一下。
于是开口说道:“小翊啊,你可得尽心尽力抓住凶手,这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赏赐可不小。”
等了一会不见李翊回答,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却见李翊正慢慢踱步低头沉思。
“小子,想什么呢?咱家说话你听到没有?”
李翊回过神笑了笑,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轻飘飘递了过去。
“刚才属下在想怎么报答公公呢,不是您,今晚可就耽误事了。”
刘公公接过银票瞄了一眼,顿时圆脸笑的像朵菊花:“咱哥俩说这外气话干嘛,以后单独相处就别一口一个属下了,叫哥哥就行。”
“属下心里叫声哥哥过过瘾就好了,规矩还是要讲的,毕竟公公可是咱世子府的大管家。”
“呵呵,咱家就喜欢你这机灵小子,你在府上日子也不短了,护卫你也都熟,想要谁来配合你啊?”
李翊想了想说道:“许六和王虎吧,一个擅长跟踪潜伏,一个武力过人,正好合适。”
“那你去前厅等着,咱家去安排就是”刘公公说完独自去了护卫院落。
燕王府王妃寝宫内。
徐王妃端坐在软塌上,眉如远黛,目似秋水,面容端庄秀丽,自有一番雍容华贵之态。
徐蓉蓉坐在下首的琴案前弹奏着曲子,额头的薄汗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王妃的威压可不是开玩笑的。
朱智明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十三岁的小人儿嘟着小嘴,脸上写着不满,那副倔强的模样让人好气又好笑。
可能是跪的有点久了,她偷偷挪了挪腿想放松一下膝盖。
“跪好!”
王妃含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琴音。
朱智明双眼噙着泪水咬牙跪的笔直。
王妃站起身缓缓走到徐蓉蓉身旁:“徐姑娘,郡主是何时与你结识的?”
“回娘娘,今日下午,殿下来找奴家探讨琴技,这才相识的。”徐蓉蓉紧张的答道。
王妃撇了她一眼说道;“错了,是今晚吾请姑娘来府上后才相识的。”
“智明喜爱姑娘的琴音,所以日后会时常请姑娘到府上教授琴技。”
徐蓉蓉心里一惊连忙答道:“是奴家记错了,郡主从未去过怡红院,奴家是在王府认识的郡主。”
王妃这才点了点头:“不早了,今晚徐姑娘就宿在府上吧。君怡,你去安排。”
门外走进一个艳丽丫鬟点头应下,然后面带微笑请徐姑娘跟着她出了寝宫。
“母妃,那我呢?”朱智明委屈的看着王妃问道。
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说!”
“要不是从富贵那知道了此事,吾还被你蒙在鼓里,堂堂郡主偷去青楼,你真是活腻了!”
同一时间存心殿内。
朱棣一身黑袍端着茶杯思索着,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那封密信。
他身后站着两人。
一个黑衣和尚手拿佛珠慈眉善目。
一个老太监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世子朱高炽站在下方把之前李翊所说转述给了众人。
朱棣听完点点头:“我儿做的不错,既然你已派那个李翊去查此事,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找到凶手!”
“儿臣必当竭尽全力。”
“你先回去吧,查出什么立即回报。”
对朱棣行了一礼,朱高炽转身出了存心殿。
待到世子离开。
朱棣阴沉着脸敲着桌面对老太监说道:“狗东西,父皇当年清理锦衣卫,你冯九可是排在必杀榜前列,本王冒险把你保下,为的是让你培养密探为本王所用,可现在就这结果?不说这信的由来,就看这列举的条条证据,本王就想宰了你这条老狗!”
冯老太监吓得匍匐在地:“王爷恕罪,王府密探大多派遣在应天府附近,北平这边确实薄弱了些,也怪下面那群该死的废物,以为北平是王爷的封地就多有懈怠,王爷放心,奴才下去会好好整顿,绝不会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你也去查,此事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这一次那个小护卫提前得到了此信,那下一次呢?”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朱棣挥手赶走冯太监,转头对和尚说道:“道衍,你猜这是何人所为?”
道衍摇摇头:“贫僧不敢确定,昨日应天府传来密报,皇帝陛下卧病在床,久不上朝,怕是哪位起了心思,觉得王爷威胁太大,想借此让陛下对王爷产生猜忌。”
“允炆侄儿读圣贤书长大,想不出这等计策,本王的几个兄弟倒有可能,会是谁?”朱棣沉思半晌叹了口气:“树大招风,先停止一切行动,待到此事水落石出后再议。”
道衍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