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冯保和黄锦面面相觑。

“黄公公，你说皇上和我的那个...兄弟？...在聊些什么？”

冯保低声说了几句，却迎头便是黄锦的痛骂。

“你疯了吗，冯保？主子的事，你这个做奴婢的也想管？想要找死大可找三尺白绫，而不是去打听主子的消息！”

黄锦的厉喝让冯保瞪大了眼睛，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黄锦，像是傻了一般。

见着他这般模样，黄锦也愣住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他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冯公公，我想你也该明白，这宫墙之内，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主子与你的那位...嗯，友人之间的对话，岂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能轻易揣度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安慰又似在提醒：“这种事情，我们要少管，主子吩咐下来的去做就是了，涉及这种阴私之事，不要管！”

“黄公公说得是，是我唐突了，只是，这心里头总有些不踏实，毕竟...”

说到这儿，冯保说不下去了。

他的意思，黄锦也明白。无非就是那个张宝是他引荐过来的，要是出了事，可得他来担责。

“话说回来，冯保你哪来的兄弟，而且居然还愿意为他担保？”

“什、什么？”

“我是说，你哪来的兄弟，而且居然还愿意为他担保。”

黄锦不耐烦地再次发问，只是，他注意到冯保脸上的表情有明显不对。

“冯保，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哪来的兄弟？”

......

“所以，你到底是谁？”

在将殿内的人都赶出去后，嘉靖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开口问向这位冯保的“好兄弟”。

“皇帝陛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就不担心我是刺客，来刺杀你吗？”

张宝依旧是那副微笑着的表情，可话语里却透露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内容。

嘉靖却不以为然：“如果你要刺杀我，我却挡不住，那叫上再多的人也是无用。”

“不过，”嘉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朕倒是对你的身份颇感兴趣。冯保，他口口声声称你为兄弟，愿为你担保，可他又哪来的兄弟？”

张宝神色如常：“皇帝陛下果然英明，不过，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陛下做些什么。”

嘉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张宝面前，以一种审视的姿态打量着他：“哦？你能为朕做什么？说来听听。”

张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件，双手呈上。

“陛下，这是我能为您做的第一件事。至于信中的内容，我相信您看过之后，会明白一切。”

嘉靖接过信件，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衡量着这封信的分量。

随后，他轻轻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眼睛瞪大，双手的关节咔嚓作响。

待看完信件，嘉靖抬头看向张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仅凭这一封信，还不足以让朕完全信任你。”

张宝淡然一笑，仿佛早已料到嘉靖会有此反应。“陛下放心，我张宝既然敢来见您，就自然有我的筹码，至于接下来的事，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哦，还有什么事吗？莫非你指的是那些食人鼠？那就免了吧，我还真不认为，那些老鼠对我而言，算是一个大麻烦。”

嘉靖淡淡一笑，似乎对于张宝的提议不是那么重视。

“陛下，那下头可不止是一群食人鼠那么简单，我相信你也已经察觉到了，不然，早在冯公公被鼠群袭击时，你就出手将那群食人鼠给解决了，你可是一直透过冯公公在观察着，不是吗？”

嘉靖眉头一掀，他倒是不意外有人可以察觉到他的注视。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也能够观察得到。

“既然你察觉到了我的注视，那也应该明白我在顾虑着什么，你真有把握解决这样的事件？”

张宝没有直接回答：“要说我一定能够解决，那是在说大话，你也不会信我。只是，那里头的东西虽然危险，但也没到解决不了的地步。”

没到解决不了的地步？

那也就是在说，下面藏着的不是旧日支配者，而是比较强力的怪物，那会是什么？

“既然你有把握，那你不妨试试看。”

张宝躬身行礼，语气坚定：“陛下放心，我张宝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只是，我有点好奇，你这么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功名、财富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只是为了看到我所想要看到的东西而已，因而不能这么快就让这个时代结束。”

张宝笑眯眯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嘉靖凝视着张宝，试图从那张笑眯眯的脸上读出更多的信息，但张宝的表情却如同深邃的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你所想要看到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嘉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警惕。

张宝微微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陛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危机，至于我的目的，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的。”

嘉靖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对张宝说道：“好，朕就信你一次。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行动必须完全在朕的掌控之中，不得有丝毫隐瞒或擅自行动。”

张宝躬身行礼，表示明白：“陛下放心，我张宝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违陛下意愿之事。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很快我就会开展行动，尽可放心。”

说完后，张宝大步准备离开，刚走到门边，忽然停住了。

“陛下，信上的内容，相信你也明白了，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是尽快处理此事。”

张宝再度转身离开，留下嘉靖一人在殿中，紧紧握着手中那封信，指甲嵌入肉中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