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知道错了,让我吃一口吧。”
林兴放下筷子,只是冷冷讥讽:
“你一个杂灵根修士狂妄什么?花了两年的功夫方才入道。早上那两位至少是练气后期的修士,你还当自己是在凡间可以作威作福的吗?”
“我告诉你林虎,你若是受不了修行的苦,洗脱不去凡心,现在就给我回到吴越。免得在修行界招惹了仇家,别到时候连我的性命一起害了........”
林兴的责骂一句盖过一句,林虎被骂的面红耳赤不敢还嘴,只是低头小声认错。
自那一日林兴鬼魅般的惊鸿一斩在他幼小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开始,他与林兴已经相处两年半之久。
两年半的相处,这位林叔提携他修行,指点他入道,在他心里亦师亦父一般,不敢违逆。
“林叔,不是我先挑的事,是那个.......”
“咚咚咚。”
不容的林虎辩解,门口忽的传来了叩门声。
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林兴却是指了指门口,林虎这才得以起身站起。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者是两名不认识的修士,一老一少,身上穿着通山派的灰黄色制式法袍。为首的修士看着老练一些,他先是向林兴林虎二人晃了晃腰牌,表明身份随后神情严肃的威吓询问;
“我名徐度,这是我师弟吕范,都是此地执法堂的执法修士。二位道友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近日有一伙劫修从北邙山那脱逃过来,宗门有司让我们小心排查,两位与我们回一趟属地执法堂核验一番身份、”
说完这话,他目光越过林兴,却是投向坐在位次上的林兴。
林兴在北邙山活了二百余年,哪里不懂这些家伙的心思。
北邙山仙城直属道庭统领,由岳阳楼,江东十六族与道庭共同管辖。
这些个由周遭门派控制的通往北邙山仙城的渡口关隘素来是家家自扫门前雪,不会去伸手多管北邙山中的闲事。
所谓的核验身份不过是个寻个由头来探林兴的底,验验他的成色。
他本想在此地做些准备,未曾想到早上那对夫妇竟然在此城中有如此背景,看来不能久留了。
想到这里林兴心中一沉,面上却带着浅笑,执剑行了一个道礼,却是用北邙山仙城的官话回道。
不同吴越朝的雅言,这语气甚是粗犷。
“在下阳新陈明,见过二位师兄。我自幼生在缺月湖陈氏,稍稍成年就被家中长老送去阳新派修行了。这次从阳新地界回来是为私事罢了,正是要带着我这侄儿去北邙山仙城探亲访友,度牒上都有记载我这一路历程,还请细查。”
却见林兴又将手伸入怀中从储物袋里取出通关度牒,悄无声息的将两枚灵石夹在其中递了过去。
徐度听着林兴的言语,稍稍打开度牒巡视了一番,面色瞬息有了变化,脸上和蔼了许多。
缺月湖陈氏是北邙山脉中有名的老牌修行世家,门内甚至曾经出过金丹修士,门下子弟也多有在这小野港走动,不是很好招惹。
再听到这口音与度牒上的通关坊市的印迹,外加如此大方的手笔,心中大概有数。
自己不过是受人之托,没必要胡闹起来,一念至此,他言语更是缓和了。
却见他就将度牒递给了身后的师弟,轻轻使了一记眼色,自己顺手抽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敢当师兄称谓,阳新派与我通山派同气连枝都属岳阳楼麾下,我不过年长一些,陈道友称呼我一声徐老哥就行。我曾经拜访过缺月湖陈氏,那的灵鱼真是一绝......”
林兴有些猜不透徐度的心思,他不清楚眼前这人是要继续试探还是存了结交的意思,亦或是二者皆有。
但他还是熟稔的给徐杜倒上了一杯水酒,招呼着那位唤作吕范的执法修士坐下,又吩咐林虎下去重新置办了些许佳肴。
吕范好像是个怕生的,他只是木木坐下没说什么话语,连酒都不喝,全都由着徐度去胡扯。
林徐二人仿若许久未见的朋友,聊了好些话语,大抵都是关于北邙山脉的风土人情以及小野港到仙城的近来状况。
推杯换盏之间林兴晓得了好些消息,确如徐度先前所说北邙山脉最近的治安恶化了许多,劫修屡屡出没,更有狂徒领众攻破了一些小型修仙家族的驻地杀人夺宝。
大部分练气修士此刻要前往北邙仙城也只能选择抱团取暖和商队结伴出行。
酒过三巡,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徐度才起身站起,带着吕范告辞离去。
临别之际徐度再也没提盘查询问的事项,他还给了林兴一张本地商队的名刺,说是打他名号只需花销少许就能直达北邙山仙城。
待到二人走后,林兴瞬时变了颜色,他面色一沉冷冷的盯着林虎:
“现在明白为什么让你低调行事,小心修行的道理了吗?一件小事,若不是我照护着你这蠢货,你怕不是要被关个十天半个月方才老实。”
林虎平生第一次晓得人心险恶,他汗流浃背,连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