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把玉米饼子收起来，将土豆炖大鹅铲到盆里，剩下汤汁和些土豆、肉块。

土豆和肉块不多。

还是老规矩，周志明他们装一碗饭，就在上面浇一勺这种汤汁，以及几块土豆，两块鹅肉。

饶是这样，周志明他们都吃得满嘴是油，十分满足，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肉，但比周益民做的简直没法比。他们心想，那些饭店的菜，也不过如此吧？

“十六叔就算不当采购员，当个炊事员也能过得很好。”

“是呀！这比饭店的都好吃。”

“说得好像你在饭店吃过一样。”

……

屋内，来才和来芳两兄妹只顾着吃，连说话都不想说话了。

三叔周旭强也一样，有些骨头被他咬碎，连骨头都不吐。鹅的骨头比较薄，比较轻，也比较硬，估计连狗都嫌弃。

他还是喝两小杯地瓜烧。

老爷子原本珍藏的地瓜烧，基本上都让他喝了。

现在，老爷子有更好的酒，都是周益民带回来的，自然也就看不上地瓜烧。曾经是小甜甜没错，如今成了牛夫人。

周益民将炖烂的鹅肉夹给爷爷奶奶，让他们多吃点。

来福在学校吃，大家都没有喊他。

既然上学，那就别搞特殊。当然，他们也会给来福留一点，让他放学回家补一补。

三婶每次吃这种好吃的，都忍住不会多夹。孩子多吃点，人家不会说什么，但他们大人不能不要脸。

讲真，能吃玉米饼子，她就很满足，已经过得比村里很多妇女都好。

劝过几次的周益民不再理会，随她吧！

刚吃几口，倩倩就开始闹，三婶只能放下碗筷，去给那丫头换尿布什么的。

脑中商店里有尿片，但周益民不敢拿出来，干脆就这样吧！就是有点麻烦三婶，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习惯了忙碌。

吃饱后，还剩下不少。

周益民是胃口小，本身就吃不了太多，来芳和来才两兄妹则是小孩子的缘故。而爷爷奶奶、三叔三婶他们都刻意少吃点。

否则，这10斤的大鹅，怎么可能吃不完？

于是剩下的就准备留着晚上吃。

其实对老爷子他们来说，这种日子已经称得上神仙般的日子，真的不求顿顿都有肉。

收拾好碗筷之后，没多久，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来听收音机了。村里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很匮乏。

如今，村里有收音机，终于给这群老人枯燥的生活带来点精神需求。

为了不打扰自己孙子午睡，老爷子和老太太提着收音机到外面那颗枣树下听，大家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周益民醒来已经快三点钟，他到村里溜达一圈，去学校偷听了一会课。

这时候的学生听课可不敢分神，因为老师是真的会打手心。

回家告状没有用，说不定家里打得更狠。

“益民，可以的话，帮我在城里搞点用过的教材回来。”校长周志高请求道。

送来的孩子数量超出他的预想，导致教科书不够，现在有孩子是共用一本书。昨天他去红星公社那边的学校问过，人家也没有多余的。

于是，他只能请周益民出手了。

周益民点头：“可以，几年级的？什么版本？”

他只需要回四合院去收，就能收一堆回来。

不过，他不知道版本会不会一致。

虽然现在的教材版本不像后世那样，每个地区都可能不一样，甚至同一个地区，不同学校也可能采用不一样的教材。

他回去收集以前用过的教材，也可能是过时的版本，所以得问清楚。

周志高取出自己的教材：“你看看。”

周益民翻开看了几页。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教材是真好，尤其是插图，画得好，很符合我们中国人的审美观。

也对，现在这时期很敏感，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在教科书上做手脚，一旦被发现，后果可不是什么自罚三杯，是真的会吃花生米的。

比如教科书上出现个药膏旗，放在后世不算事。可今时今日。

周益民想了想，说道：“我干脆每个年级都收一些回来。还有什么吗？”

此外，他还打算搞一个太阳灶回来给学校用，以及暖水壶。他刚注意到了，整个学校只有一个暖水壶，还是高老师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

“其他的，暂时不需要。”

拜托完周益民，周志高又匆匆回教室继续教学。平时调皮的孩子，在学校都成了乖孩子，谁都不敢炸毛。

老师会惩罚每一位刺头学生。“铛铛铛……”

下课了。

周志高的女儿敲响了下课“铃”，其实，就是一块金属板，吊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

“十六叔，喝口热水。”周志高的女儿小兰端来一杯热水。

她很感激周益民。

昨天，前面来提亲的人又来过，得知小兰当了老师，更加热情，还加了彩礼钱。不过，她家没有答应，婉拒了。

“谢了。”周益民没多想，接过就喝，省得别人觉得他嫌弃。

“十六叔，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周益民一愣，感情你这杯热水还不是免费的。

“你说。”他倒也不介意。

“可不可以弄点破旧衣服回来？有几个学生的裤子都没得换。”小兰说道。

只要有破旧衣服，她可以帮忙改一下，打点补丁，起码能穿。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只有一条裤子，今天玩的时候弄破一大块，在那里哭。

之所以哭，一方面是他只有那条裤子；另一方面则是怕被家里揍。

最后还是她缝好的。

“可以，后天吧！明天我不一定回来。”

这种要求，周益民怎么好意思拒绝？

随后，他看到周志高趁着下课的时间，给一些头发长的男孩子剪头发。周益民不得不感叹，在乡下当老师真不容易。

一个帮学生缝衣服，一个帮学生剪头发，真是当爹又当妈。

到了傍晚，周益民早早煮饭给爷爷奶奶吃，然后用自行车载着奶奶出发，前往红星公社。因为后面坐着老人，所以周益民骑得比较慢，让奶奶搂紧他。

不仅如此，还在后面的车座上垫了东西。

老太太那个高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