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名将军来说,尚是他平生首次对一批不服从军令者行军礼,也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
因为,那些人违背军令,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做为军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对这样的士兵表达自己的尊敬呢?
所有靠近苏州河岸的西方驻军,在醒悟过来的詹姆斯上校的提醒下,早就吓得扑倒在地,或是躲进野战工事里。
他们不明白,这些中国人为什么都疯了,对面的,不过河不说还炸桥;这边的,还傻不呼呼的站着,等着气浪和碎石过来砸死他们吗?
“全军退后20米,卧倒!”狠狠回礼竭力保持冷静的陆军中校轻蔑的扫了一眼早就吓趴在地面上的西方士兵们,再度下令。
近三百大汉依令退后扑倒。
不知有多少人,将脸死死的贴在地面上。
炸药包的巨大威力,能将桥炸垮,气浪能将几十米外的人卷飞,这都不是这些硬汉们以土地掩面的缘由。
而是,他们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开始在脸庞上肆无忌惮横流的泪水,被那些西洋人看见。
他们怎能不哭?
那是唯一的退路啊!炸了,就没了。
他们过不去,他们的兄弟,也不能归来。
唐刀最后所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
惊呆的何尝是租界驻军?
当30秒钟过后,苏州河桥北闪起一团火光。
“轰!”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战场和小半个租界。
正等着藏身于租界里的己方间谍打出信号弹,即可对自己选中的猎物进行覆盖式攻击的胁板次郎猛然一呆。
“探照灯!所有探照灯打开,我要看看中国人在搞什么鬼?”胁板次郎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下令。
早已架设好的六架大号探照灯逐渐亮起,六道清晰的灯柱将四行仓库很其后的苏州河河面照得亮如白昼。
别说四行仓库和不算宽的苏州河,就连对面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站好的中**人脏兮兮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曾经还算宽敞可以并排走上两辆汽车的石制苏州河桥,竟然只剩下半幅桥面和几个粗大的桥墩横亘于河面上。
“八嘎!桥呢?”胁板次郎目瞪口呆。
直到这时,他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中国人自己把桥给炸了。
“中国人,竟然全都过河了!”牧野俊脸上涌出一阵萧瑟。
都不用去看那些站在河边的中国人人数,桥都炸了,那定然是全都过河了。
至于说为何事前已经协商好的间谍没有在合适机会打出信号弹,那可能是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岔子。
可中国人过河就过河,炸桥干什么?难道还怕有追兵从桥上追过来将他们击杀?去租界又不是只有这一条通道?
日军大佐还在懵逼自己给对手设计的死亡之路消失了,日军中佐脑海里还萦绕着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两颗照明弹打到了左翼日军阵地上。
日军阵地上一直延伸到河边战壕的边沿,六挺重机枪一字排开,机枪手已经就位,长长的弹板已经插好。
突然就这样被放在光明之下,原本于黑暗中抚上机枪扳机做好所有射击准备的日军机枪手们脸上错愕惊惶的表情,在望远镜中显得很滑稽。
滑稽的不是日军机枪手们立刻搬起机枪躲进战壕。
毕竟,经过昨晚的教训,照明弹过后,最正常的结果都是一顿迫击炮狂砸。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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