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
这一个月,除了朱祁钰实行的人工降雨。
零零星星的并没有下多少雨。
文华殿。
六部尚书齐聚。
就是多了一位总兵石亨。
“闲话少说”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率先说道。
石亨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这次陛下的话不会少了。
“大旱之后,八成会有大灾,旱情还好说,收上来的粮食再发下去就是了”
“但要是发了水,绝了堤,再赶上黄河改道”
“那大明不就....”
嗯,完了。
朱祁钰说到这,不再多说话,用眼神看向几人。
懂朕的意思了吧?
不用多说了哦。
明白了吧,要是碰上黄河改道,大明直接就完了!
“陛下放心,黄河改道那是百年难遇的大灾,一般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才会由此灾祸,现在我大明境内一片祥和,陛下不用太过担心”王文开口宽慰道。
“呵呵”听到王文的话,石亨忍不住嗤笑了两声。
都什么时候了。
陛下都拿大炮要下来雨了。
你还搞天人感应这一套。
搞笑不搞笑?
王文瞪了两眼石亨,也不再说话。
朱祁钰摆了摆手说道:“黄河改道那不是什么天人感应的一套,完全是因为环境原因!”。
朱祁钰说完,石亨得意的看向王文,看吧,陛下都这么说。
朱祁钰没有在意石亨,接着说道:“黄河是要治理的,但不是一代就能治理好的,朕要开一个好头,然后让大明的子孙后代都去治理黄河!”。
“好!这个主意好!”于谦站起来说道。
于谦紧接着说道:“黄河的治理应该是各朝各代都该重视的大事,但因为其花费巨大,并没有什么成效,大部分的朝代都没有真正的下力气”。
“所以,黄河一旦改了道,那将是毁天灭地的灭顶之灾!”
“只有从当下开了个好头!子孙后代才会遵循祖宗章法,前赴后继,陛下实在是圣明啊!”
于谦末了还小拍了一下朱祁钰的马匹。
对于于谦的话,朱祁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治理黄河的事情,先起草好文书,现在当晚之急就是防范可能有的大雨!”。
朱祁钰看向石亨问道:“石亨你觉得朕叫你来是干什么的?”。
“不知”石亨诚实的摇了摇头。
朱祁钰开口说道:“以后朕打算,咱们大明收上来的赋税,一半都要投入到明军之中!”。
“好!好啊!这个好啊!陛下”石亨立马就有些兴奋。
于谦等文官有着皱了皱眉头。
这一半的赋税都给了军队。
其他的该怎么办?
朱祁钰不管文官们怎么想,开口继续说道:“这么多银子,不是让明军拿着吃干饭的”。
“首先!就是要剿灭瓦剌等草原部族,是彻底的剿灭!”
“这个没问题!臣敢立下军令状!”石亨兴奋的说道。
朱祁钰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然后就是加固西北宁夏的放线,当然这在没有完成下一步的前提下做的,要是下一步能够成功就不用了”。
“陛下下一步是什么?”石亨好奇的问道。
“下一步...”
朱祁钰眼中迸发出亮光,他握紧拳头说道:“当然是把草原纳入我大明的版图!”。
“好!臣愿为陛下赴死!”石亨跪在地上,脸色激动的涨红。
于谦等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这样的动作。
怎么看怎么像是太宗皇帝的样子。
可是太宗皇帝手下可是有仁宗那些的太子辅佐。
陛下哪来的这样守成仁厚的人才?
这也不怪于谦等人多想。
要知道,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后勤!
太宗皇帝朱棣为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远征。
难道就单单是因为当时明军强大吗?
不是!
那是因为每次远征,在后方都有一位太子在运输粮草。
可现在的陛下,手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奇才。
朱祁钰看着激动的石亨,开口说道:“你先别激动,朕拿出这么多银子,不全是让明军去打仗的”。
“还有什么?军人不上战场还能干什么?”石亨疑惑的问道。
朱祁钰看着他说道:“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非要上战场干什么!榆木脑袋!大明境内哪里有了灾情,明军就该冲到第一线去救灾!”。
“陛下,这不行啊,那些都是...”石亨听到去救灾,就有些吞吞吐吐。
一旁的于谦开口说道:“怎么不行?陛下不都说了,军人是要保家卫国的!”。
听到这话,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朱祁钰点头,石亨有些不满的看向于谦一方。
......
当日。
乾清宫。
“诶呦,朕不会真要配一个眼镜了吧”
“朕才这么年轻,真不想带什么眼镜”
朱祁钰做着眼保健操,嘴里一阵嘟囔。
也是在批阅了一阵奏章。
他才感到眼睛发酸发苦,难受的紧。
这个时候。
成敬走了过来,倒了壶新茶,然后轻声说道:“陛下,今天我在文华殿看石总兵和于尚书,俩人好像不怎么对付”。
听到成敬的话,朱祁钰揉着眼说道:“不对付就对了”。
“他们俩能对付才算是真怪了,一个是文官的领袖,一个是武官的领袖,天生就是不对付”
成敬听朱祁钰这么说,他只感觉有些不对味,就开口说道:“陛下这不是....”。
“你是想说这不是党争了吗?”朱祁钰笑着问道。
这个时候,他也不再揉眼睛了。
成敬微微点头:“奴婢确实是这么想的”。
朱祁钰笑了笑:“还远远到不了那一步,早着呢”
“你想想,朕不这么做,今天那些文官能同意给军队拨款?那些武将能同意军队和百姓打成一片?”
朱祁钰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说道:“文官也好,武将也罢,他们斗就斗了,那都没有什么妨碍,毕竟都在朕的统治之下”。
“他们要是一点争斗之心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坏事!”
朱祁钰此刻也不知道是对成敬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们要是不争,朕如何能让他们做事,他们都不做事了,那这个天下,就不是大明的天下了”
“这个天下,就在一个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