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农户们白天没有时间,那就用晚上来读书。
夜校,顾名思义就是晚上的学校。
朱祁钰想到前世的时候,当时便有过用夜校的制度。
在不影响群众每天工作的情况下,每天晚上有一个小时的教学。
“夜校是可行的”朱祁钰肯定的想到。
夜校是经过历史的检验。
这对于现在的大明,毫无疑问是降维打击。
朱祁钰也算是又当了一次‘拿来主义’。
“就这么办了”
朱祁钰伸了个懒腰,他抬头看向窗外,才看到现在已经明月高悬。
明月高悬,银辉洒落琉璃瓦上,反射出淡淡的光华。
二月底的夜,微风中还带着一丝寒意,吹过庭院,带起阵阵花香。
树木在夜色中静静伫立,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和木材的香气。
朱祁钰起身来到殿外,负手欣赏着月色。
在洁白的月光下,他偶然感觉到有些孤独。
常言道,和平常的人交往,可以共享乐易,也可以共享患难。
但和天子交,呵呵。
朱祁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只是偶然感觉到孤独的意味。
怎么就想要称呼自己孤家寡人了,他还不是这般的皇帝!他不是不可共富贵的皇帝!
石亨,于谦,还有王文,他哪一个不是给了极大的殊荣。
他孤独吗?他一点也不孤单。
三宫六院,只要他愿意,就能招来三千妃嫔。
他有贤惠的皇后,有可人的贤妃,还有正健康成长的儿子。
“朕身边热闹的很啊”朱祁钰摇了摇头,便回宫休息。
.......
几日后,新县。
“夜校?”孔继学疑惑的看向王虎。
这就是陛下的计策?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教书先生会不会愿意,那还真是另当别论。
王虎开口说道:“陛下这计策很好,我看,这学堂还是能办起来”。
“我不是说这...”孔继学话还没说完。
就有衙役上前来说道:“县尊,千户大人,学堂的先生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孔继学嘟囔一句,便赶忙让人将求见的人带上来。
“见过县尊”康家祥对着孔继学行礼道。
孔继学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位是王千户”。
康家祥又不是傻子:“见过王千户”。
王虎点了点头:“不知道先生,来找县尊是为了什么事?”
听到王虎的话,康家祥踌躇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话。
“说吧,千户不是外人”孔继学无奈的开口解释。
见此,康家祥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什么!你打算离开学堂?!”孔继学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个时候可不行啊,学堂才刚刚起步,可离不开人。
对于康家祥的离开,孔继学是一百个不愿意。
康家祥点点头:“学生也老大不小了,趁着还有些力气,学生还想试试”。
“哎”孔继学沉吟片刻之后长叹一声。
对方称呼自己为学生,已经是极大的放低姿态。
而且还有示好的意思,孔继学再怎么,也不能为难康家祥。
故而,孔继学转而看向王虎,那眼神就是在说,您自己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了。
片刻后。
“愿先生早日高中”王虎开口说道。
言罢,他还想拿出些银子给康家祥。
但人家说什么也不要,康家祥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是有骨气的!
“告辞”康家祥的声音中有诀别,有歉意,有洒脱,有很多的意味。
片刻之后。
在康家祥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王虎和孔继学两个人。
孔继学有些埋怨的说道:“你现在把人家送走了,学堂该怎么办?”。
“交给你吧”王虎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啊?”
孔继学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县尊不会连教人识字都不行吧?”王虎看向孔继学,那眼神在孔继学眼中分明不是询问,而是嘲讽。
“你!”
孔继学愤愤不平的说道:“少用激将法!我是新县的县尊!我去教人识字?”。
“不行吗?好吧,我会去禀报陛下的”王虎淡淡的说道。
常言道:大蛇要打七寸。
王虎这下子是打到了孔继学的七寸。
孔继学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王虎面无表情的说道。
孔继学看他那个样子,是知道自己要是说个不字,自己的名字过几天就会出现在御案上。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造孽啊!”孔继学哭丧着脸说道。
听到孔继学这般说,王虎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孔继学咬着牙看向王虎‘到底你是县尊,还是我是县尊?’。
........
大明景泰元年三月初一。
北京城,奉天殿,大朝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官员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臣有贺表”
“呈上来”龙椅上朱祁钰淡淡的说道。
“自土木之变后,国家逐渐兴盛,实在是因为有陛下和天下有志之士.....”
朱祁钰皱着眉头往下看。
“大明有陛下,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啪的一声,朱祁钰合上贺表,他十分不满的看向群臣。
抬手一丢,贺表哗啦啦的飞到大殿之上。
“从今日起,再有人上这样谄媚的贺表,朕绝不轻饶!”朱祁钰厉声说道。
群臣被吓了一跳,只敢高喊:“陛下圣明”。
“好了,朕有事要讲”朱祁钰皱着眉头说道。
群臣们微微抬头,陛下刚刚发完火,这是要说什么?不会是要把人拉出去廷杖吧?
龙椅上,朱祁钰开口说道:“各位觉得国库为什么空虚啊?”。
“臣....”
刚有人说话,朱祁钰就紧接着说道:“朕以为这件事要问问,大明的士绅们”。
他看向有些欲言又止的大臣,紧接着说道:“国库空虚,百姓独担赋税,朝廷有的时候,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
“而士绅们呢,田是他们的,却是一文的赋税都不交!任凭国弱民穷”
“朕想问问你们,士绅们该不该交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