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国子监岁试放榜。不仅来了诸多学子，许多家长也都纷纷赶来看榜。

国子监庭院内，随着岁试榜揭开序幕，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第一行最左边的名字，赫然是“程怀默”三个大字。后面紧跟着李承乾李泰等平日学习成绩优异的学子。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今年的榜单反过来了，第一个是倒数第一。但李承乾等人的实力，绝对不可能考到倒数的位置。

全场寂静了许久之后，终于慢慢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程怀默考第一？”

“程怀默都能考第一？那我岂不是能去参加殿试？”

“榜是不是写错了？第一为何会是程怀默？”

……

众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怀默考第一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一场岁试么？瞧把你们惊讶的，一个个下巴都快落地了。”人群中的程怀默不屑道。

“怀默，这真是你的水平？”一旁的李承乾完全不可置信。

“殿下，从现在开始，长安最靓的仔是不是我？”程怀默得意的笑道。

“我就没说过不是你啊，可你怎么考第一了？”李承乾很是纳闷。

“考第一怎么了？这么简单的考题，还能难倒我？”程怀默越发的得意了。

看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程怀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逆袭。这半年书果真是没白读，就像师父说的，偷偷发育，然后惊艳所有人。

国子监几位官员出现，先是祭酒说了几句再接再厉之类的鼓励话，然后孔颖达站了出来。

“程怀默！”

孔颖达一声厉喝，目光立马投向程怀默。

“你可知道在国子监考试作弊是何处罚？”孔颖达冷声质问道。

“你问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程怀默抬手摸了摸脑袋回答道。

他确实不知道国子监考试作弊的处罚是什么，因为他什么处罚都受过，唯独没受过作弊的处罚。

“在国子监舞弊者，一律撤销国子监监生资格，并终生不会接受国子监的举荐！程怀默，你已被国子监除名！”孔颖达朗声道。

这可不算是一件小事，程怀默舞弊也许不会遭受刑罚，但如果陛下追究下来，甚至有可能剥夺他承袭爵位的权力。再没有国子监的举荐，以后程怀默的仕途就是一片黑暗。

程怀默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怒容，他往前两步，指着孔颖达怒道：“老匹夫，你说谁舞弊呢？”

“你！”

孔颖达其实是个非常有涵养的人，虽然有点迂腐，但基本上不会动怒。他上一次在国子监动怒，还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也是程怀默闹的。

被人当众指脸骂老匹夫，孔颖达能不生气才怪。

“当众辱骂师长，你可有半点教养？”孔颖达怒道。

程怀默再度往前几步，朗声道：“只准你骂我，不准我骂你？你先骂我，我还骂不了你了？

你个老匹夫，一口一个我徇私舞弊，你倒是拿出点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就是栽赃陷害！我要求你当众赔礼道歉！”

程怀默这一通怼，把众人的眼珠子都给惊了出来。

其中有一些官员见程怀默这架势，心想程咬金倒是会骂人，但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骂人。怕是也只有萧瑀那个老顽固，才会这样骂人。

这小子果真是好胆，当众怒骂孔颖达不说，居然还要求对方赔礼道歉？

“你如果不是舞弊，怎么可能考第一？”孔颖达怒道。

“按你这老匹夫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就只能考末尾了呗？我就不配考第一了呗？不就是考了个第一亮瞎了你的狗眼吗？你犯得着这么污蔑我吗？”程怀默当仁不让，再度往前几步，已经快贴到孔颖达脸上去了。

看着孔颖达脸上的皱纹气的一抽一抽的，程怀默就想笑。

小爷我偷偷发育，法律不允许了还是怎么了？

“你！”

“你什么你？你污蔑我的人格，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影响，我有权要求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和名誉费！”程怀默继续怒道。

“竟敢，竟敢作弊，来人呐……”孔颖达气的够呛，脸色都绿了。

“还在污蔑我作弊？你第一天认识小爷我？小爷生平向来光明磊落，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时候要靠作弊来提升自己的门面了？”

“你你你！”

程怀默说完几句话，差点被气糊涂的孔颖达这才冷静下来几分。

他对程怀默了解颇深，这小子确实什么荒唐事都敢干，但他还真没做过徇私舞弊一类的卑劣之事。

“老匹夫，我教你一个办法。你若是真不服气那你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考我一考。是不是作弊，在场诸位的眼睛自然是雪亮雪亮的。如果我要是没作弊，我要求你道歉！”程怀默厉喝道。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他见程怀默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他真没作弊？

“古人有云：‘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今天小爷我就把你的眼珠子刮出来，好好看看我程大郎是否有真才实学！”

“好好好！有志气！”

孔颖达就要当众出题，这时候崔氏快步走来。

她上前将程怀默拉了回来，然后朝着孔颖达欠身行礼。

“见过孔公。我家大郎当众冲撞了您老，我替他向您赔礼道歉，对不起。”

“母亲，您别……”

“闭嘴！”

程怀默刚想为自己辩解，就被崔氏一眼打断，沉声怒道：“给孔公赔礼道歉。”

“我，可是他，明明是……”

“道歉！”

“是。”

程怀默转身看向孔颖达，深深的鞠了一躬，并用无比慵懒的口吻喊道：“对！不！起~~”

“诚心点！”

程怀默深吸一口气，喊道：“对！不！起！”

崔氏满意的笑了笑，又朝着孔颖达欠身，然后笑道：“孔公有所不知，近来大郎日夜读书，确实小有进步。如今他这成绩，是他日夜苦读的成果，不曾作弊，我可以宿国公府人格进行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