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因山中生活不便,特将战马十匹寄存在赵府,待日后再取。”
“赵管家,可有此事?”
眼看刘常德给赵大用都说出来了,赵管家当强盗果然皈依了太平道,只得点头承认,说:
“道长,秦王府确实有马匹十头在我家寄养。”
刘常德点点头,说:
“如此便好,这些马匹须得还我。”
“另外,赵二公子尚欠硝石二百斤,谷子二十石,也须还我。”
赵管家只得点头应承,说:
“确有此事,只是归还之事,需要我家二公子做主。”
刘常德见戏演的差不多了,端茶送客,说:
“赵管家,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留你在此多做耽搁。”
“你便快快回家,告诉赵大用,何时还了我家的东西,我何时送赵四回府。”
赵管家只得弯腰辞行,匆匆离去。
刘常德领人依礼到院外送赵管家离去。回屋以后,路文海,郝瘸子,李文他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常德领了众人又出了院门说话,得躲着赵家的仆人赵四。
众人纷纷向刘常德提问。
“道长,这样也行?”
“赵家会还咱们的马吗?”
“有马就好了,养两匹也成啊,往来送信跑腿方便多了。”
刘常德翻了翻白眼,说:
“赵三能给咱们唬住,赵家的当家人可不会给咱们唬住。”
“县里能勾结秦王府强盗的人家,会是善茬吗?”
“咱们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能要点东西最好,实在要不来东西,咱们如今也没有办法。”
见路文海有些不服气,刘常德给他解释。
赵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是正经科举家族。
明朝初年,赵家多人中举。
中期时候,赵家读书不行,因此衰落,只买了国子监贡生。
这些年,他家连续中举,家势又抖起来了。
他家老太爷乡试做了举人,放过知县,如今退休在家。
他家二儿子万历四十三年刚中了举人,会试两次不中,如今还在专研科学。
这样的读书人家,才能胆子大,敢攀附秦王府做买卖,抢关中豪强碗里的饭吃。
这样的人家,才敢做硝石生意,做这样掉脑袋的买卖。
这样的人家,咱们与他家干仗,能全灭了自然好,一了百了。
一旦咱灭不了人家,人家引了官兵过来,咱们就全部玩完。
说到这里,刘常德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路文海。
路文海明白刘常德的意思:
“我河东村刘家是大户,说到底就是一户农民,你家呢?”
路文海也服气,他知道:
“我耀州路家也叫大户,跟人赵家完全没得比。我家就是搞瓷器作坊的土财主,家里本指望我考武举人,谁料想中途出了变故,家破人亡!”
路文海想了又想,叹了一口气,“哎!”
刘常德说完,又环视郝瘸子和李文,问:
“咱们这一百号人,能顶住官兵大队的进攻吗?”
郝瘸子有些沮丧,说:
“咱们才能碾几根钉呢,自然是不能。”
刘常德点了点头说:
“别看咱们搁黄龙山里是个人物,去山下县里,咱们是个屁呀。”
“人家进剿的兵马一来,咱们就得跑。一跑起来,人就散了。”
“为什么我不赞同去县里打强盗呢?”
“条件不允许呀,咱想发财,得有那个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