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干咳一声说，“韩公公，此等谋逆大案，今夜就把所有涉事人员处斩，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韩赞周看了李邦华一眼说，“李阁老，殿下明日大婚，不想株连太多。”

近来，很多御史跟李邦华提到太子杀戮过重，但只有李邦华自己清楚，嗜杀并非太子本性，都是被时局和东林党给逼的。

“李阁老，太子有令，命你负责监斩。”

“微臣领旨！”

韩赞周走到午门前，清了清嗓子，打开手谕大声念道。

“太子手谕，兹有潞王朱常淓、前礼部侍郎钱谦益等一百二十二名官员士子，不思国恩，大逆不道，意欲谋反，现皆伏法！”

“凡参与谋逆者按律均当诛灭九族，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明日又是本宫大婚之日，仅诛首犯，不牵连家人，满朝文武藩王勋贵需引以为鉴，尽心王事，不可滋生不臣之心，否则天威降临悔之晚矣。钦此！”

诏书刚念完，所有刀斧手皆第一时间就位，李邦华走到刑台上，沉声喝道，“时辰到，行刑！”

一阵寒光闪过，上百颗人头瞬间落地！

————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朱慈烺百感交集，在紫禁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当来到春和殿附近时，朱慈烺忽然想到被关押在此的柳如是和李香君。

“这两人都是秦淮八艳里大名鼎鼎的名妓，此刻居然在宫闱重地重逢了，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大殿门口有六个锦衣卫守着，看到朱慈烺到来连忙拱手行礼。

“柳姑娘和李姑娘情况如何？”

“回殿下，大半天了，二人滴水未进，若不是将士们看得紧，只怕此刻已寻了短见。”

“好刚烈的女子，本宫倒想领教领教！”

话罢，朱慈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是两名绝色佳人正泪眼婆娑，相互安慰着。

“两位大姐，本宫救了你们，想好怎么报答没有……”

“暴君，拿命来！”

见到朱慈烺，李香君顿时怒上心头，推开柳如是，抓起桌上的青花瓷就扔了过来！

“大姐，有话好好说，别糟蹋我的古董，老值钱了！”

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朱慈烺心里一阵肉疼。

“谁是你大姐！”

说话间，李香君握紧粉拳冲了上来，然而令她绝望的是，还没打到朱慈烺就被后者一把抓住手腕，紧接着整个身子都贴在朱慈烺的胸膛上，丝毫动弹不得。

“香君，姐姐来帮你！”

一旁的柳如是没有袖手旁观，随手拎起一块砚台冲了过去。

朱慈烺却是一脸淡然，一脚踢飞柳如是手中的砚台，柳如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慈烺一把搂住腰肢，跟李香君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此刻的朱慈烺可谓是左拥右抱，怀中的两个美人，一个比一个养眼，各有各的不同。

柳如是今年二十六岁，身姿曼妙极有韵味，翠衣薄纱如花艳，柳眉凤眼俏佳人，用这句诗来形容她再好不过。

李香君今年二十岁，虽然初为人妇，身上却充满少女特有的芬芳香味，五官精致迷人，脸蛋白皙细嫩，肌肤吹弹可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尤其勾人心魄。颜值跟柳如是不分上下，眉宇间更多一抹清纯之色。

不过朱慈烺仅是欣赏她们的骨气，对于这两个姐姐辈的名妓可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二人虽是青楼女子，却从来卖艺不卖身，除了自家夫君，哪里跟别的男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当下一个个芳心大乱。

“暴君，你要杀就杀，休要辱我姐妹！”

朱慈烺的行事规则是，做事情从来不讲原则，做事情从来不想后果，做事情从来不屑解释。

缓了一会，他直接松开二女，坐到圆桌旁吃起了糕点。

“不瞒你们说，自潞王和钱谦益以下，所有涉及谋反的官员今夜全部被处斩。”

听到这个消息，柳如是顿时眼眶湿润，泪水顺着俏脸流淌下来。虽然她跟钱谦益感情不深，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知道他的死讯还是有些受不了。

“你们两个人里，本宫可以放走一个，谁去谁留，你们自己定。”

“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那不行。”

朱慈烺直接摆手拒绝，虽说自己不想妄杀巾眉侠女，但也不能任由她们胡来，这两人都留在宫里，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只有把她们分开，自己才能掌握主动。

“那就把我们都杀了！”

看着柳如是和李香君坚毅的表情，朱慈烺冷冷一笑，他最喜欢收拾这种硬骨头。

“本宫现在还不会杀你们，但归家院和媚香楼的人就不一定了。”归家院和媚香楼，是柳如是和李香君卖艺的地方，她们这种青楼女子都没有家人，青楼就是她们的家，听到朱慈烺提及这两个地方，联想到这位暴君的恐怖手段，二人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暴君，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姐妹做的事情跟归家院和媚香楼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想不为难她们也可以，关键是看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地方血流成河吧，所以……”

朱慈烺玩弄着手中的茶壶，语气平淡却充满威胁。

柳如是和李香君均是秀眉一皱，显然没想到朱慈烺竟然这般卑鄙无耻，拿青楼要挟她们。

她们虽想以身殉国，却不想连累旁人，顿了一会，李香君攥紧裙角，贝齿紧咬，似是下了很大决心。

“柳姐姐，我留下来，你走吧！”

听到李香君这么说，柳如是一下急了，“好妹妹，你还那么年轻，留下来不知道这暴君会如何对付你，还是我留下吧！”

谁知李香君却是凄冷一笑，“你好歹还有钱府可去，我却是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侯府早就放出话来，不许我进他家门，如今方域不在了，我活着也没甚意思。”

柳如是知道，李香君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思虑再三，只好哽咽说道，“妹妹保重，愿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李香君点了点头，对朱慈烺冷冷说，“暴君，你放柳姐姐走吧，我留下来！”

朱慈烺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仿佛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李香君，过来给本宫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