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后,天枢书院。
文庙广场外,人山人海,比入院考核之时人还要多。
不仅仅是京师权贵,就连皇后娘娘都坐在望文楼上,俯瞰广场这边。
沈凤仪轻轻盘着手中的十八子手串,喃喃讥讽道。
“这天枢榜第二定然不是好道来的,不然怎么会成了缩头乌龟。”
她今日之所以来望文楼,就是想看看李令歌被人踩在脚下的模样。
这几日,各国天骄齐聚京师,皆是扬言挑战李令歌者。
要知道,在天枢榜排名越靠前,进入天枢秘境之后得到成圣机缘的概率就越大。
天枢榜上排名第一的秋月白没人敢招惹,第二名的李令歌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李令歌始终在王府之中闭门不出。
并且放出话来,只在最后一日接受挑战。
今日便是天枢秘境开启之日,也是天枢榜即将定格之日。
因此,文庙广场成了挑战者的绞肉机。
“请祖师爷上身!”
张守手持拂尘,单手掐诀,右脚不断在半空虚跺。
一道神韵自苍穹飘然落下,进入张守体内。
他深吸一口气,气息瞬间暴涨。
围观众人不由得赞叹。
“这是齐云山的秘法!”
“据说若是能请动哪位祖师爷上身,便能掌握了那位祖师的道法神通!”
“难怪李长寿能霸占青云榜第二多年,没想到齐云山竟然有如此秘法。”
张守嘴角一歪,手中拂尘一甩,一道威不可挡的匹练凝聚于拂尘之上。
看似随意,却蕴含无上大道。
下一刻——
轰!
一道巨大的拳影出现在眼前,张守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仿佛一座山岳直直撞向自己的胸口。
噗!
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胸口整个塌陷下去,肋骨断裂数根。
手中的拂尘被一拳轰飞,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落在了广场外。
败了!
仅仅一招就败了!
快!
太快了!
刚刚对方那一拳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便已经来到了眼前。
他艰难地撑着身子,看向广场中央的那一袭玄衣。
“我、我输了。”
原本是想来挑战天枢榜排名第二的李令歌,但是李令歌避而不战,反而让这些挑战者一决雌雄。
本以为凭借祖师的灵器,可以定然可以将李令歌踩在脚下。
没想到,连李令歌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败了。
空气一片死寂。
众人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广场中央的那一袭玄衣男子身上。
男子那俊逸的脸庞丝毫不输李令歌,只可惜输在了身高上。
“借助祖师爷的力量,踏入五品境的张守竟然一招都撑不过。”
“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这是哪个宗门的弟子,竟然如此勇猛!”
“听说是西周太古神宗的圣子,闭关十年,这是出世第一战。”
太古神宗是西周隐世宗门之一,宗门之中数位一品境。
简单几句话,众人便明白了眼前之人的来历。
听到是太古神宗的圣子,他们心中也就平衡了。
站在人群之中的李长寿暗自摇头。
“连李令歌的面都没见到就输得这么惨,还真是个废物。”
南宫问天看都没看张守一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不屑地开口道。
“不堪一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直接炸了锅。
“不过是打败了一个张守,嚣张什么!”
“在大楚京师,岂容一个西戎人嚣张!”
“有本事去挑战秋月白啊!”
听着场外的起哄声,南宫问天冷哼了一声。
“我南宫问天一生从不打女人,秋月白应该庆幸她是个女儿身。”
吁——
这个理由,引得围观者一阵喝倒彩。
不敢就是不敢,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找借口就显得没有气魄了。
“还有谁敢一战!”
南宫问天自顾自摇了摇头,那神情满是讥讽。
大楚所谓的天骄,不过蝼蚁。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飘然落入场中。
“奴家只想来凑个热闹,这位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女子一袭白裙,满头金发。
身姿摇曳,晃得人眼睛都挪不开眼。李长寿暗自运转清心咒,这才压住心中的欲念。
“南越的骚狐狸,果然难缠。”
南宫问天心神一晃,眼眸很快恢复清明,他略微偏头不再去看场中的女子。
“收起你的小把戏,下去吧。”
苏妃手持一把美人团扇,娇声道。
“公子哪怕是赶奴家下去,至少也要先看奴家一眼吧。”
“看你又如何?”
“奴家不信公子还能两眼空空。”
沁人心脾的香气入鼻,南宫问天手中的长剑出鞘半分。
苏家乃是南越的千年门阀,而且族中皆是狐人血脉。
族中女子魅惑天成,极为擅长媚术。
多少英雄好汉,折在了苏家女子的石榴裙下。
一个个狐狸精,修的都是吸人精血的合欢邪术。
“你俩打不打,不打让我来!”
伴随着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场外响起,围观众人自行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秃头壮汉穿过人群,而后一步跃入广场之中。
见到来人,南宫问天双眸眯了起来。
如果说苏妃还不至于让他认真,那眼前之人便足以让他警惕了。
毕竟,这可是圣境大能的亲传弟子。
“拓跋郅都,没想到你也来了”
拓跋郅都活动了一下脑袋。
“少废话,打完了你,我还要去打那个叫李令歌的小子。”
苏妃身形悄然后退一步,这两个人斗个两败俱伤最好。
她都不得不佩服天枢榜排名第二的那位异姓王,都不露面就让众人为了他打生打死。
还没进入天枢秘境,就借力打力,削弱了对手的实力。
这算盘打的,她在南越都听到了。
南宫问天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算计,他瞥了拓跋郅都一眼,大概也就只有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抖的家伙才会看不出李令歌的意图。
“拓跋兄,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拓跋郅都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下意识转头看向苏妃,以为她是那个渔翁。
“渔翁可不是我。”苏妃晃了晃手中团扇,而指向天枢榜上李令歌的名字,“而是那位。”
此言一出,哪怕拓跋郅都再不善于动脑子,也明白了过来。
“李令歌,滚出来!”
喊声震天,席卷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