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心冷笑回应:“我父母的遗愿?恐怕那只是他实现个人野心的借口罢了。”
那男子长叹一声:“不论是遗愿还是野心,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雁心却坚决反驳:“何谈各取所需?我从未有过报仇的念头。是你们寻上门来,强行将这份重担压于我肩。”
那男子面露讶异之色:“你不想为你的父母讨回公道吗?”
雁心沉默片刻,声音里透着坚定与温柔:“我想,我额娘历经千辛万苦生下我,绝非希望我以命相搏,步入绝路。”
此言一出,那男子竟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你们又为何执意逼迫我入宫?以我的脾性,踏入那深宫高墙之内,只怕非但不能如愿,反添一缕冤魂罢了。”
雁心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刺人心。
此刻,车内另一男子突兀开口,语带告诫:“致灏,切莫为她所惑,我们只需遵循家主之命,将她安然带回。
至于后续事宜,自有家主与她分说。”
致灏闻言,目光深邃地凝视了雁心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掀开帘幕,步出了车厢。
雁心心中了然,他虽心生恻隐,却受制于人,无力改变她的命运。
于是,她轻叹一声,不愿再徒增无谓的挣扎,顺从地坐在车内,不再抵抗。
时光缓缓流逝,车马终停。
车内之人以布条覆住了她的双眼,随后搀扶她下车。
雁心顺从地被引领前行,心中暗自揣测。
她感到自己现在进入的并非之前那座囚禁她的宅院,而是一处更为恢弘的府邸。
脚下是层层高耸的台阶,引领着她步入一个未知之地。
穿越蜿蜒曲折的长廊,仿佛还绕过了宽阔的园林,那人终于带领雁心抵达了终点。
随着门扉轻启的细微声响,一股力量自背后悄然助推,雁心便这样步入了屋内。
门扉轰然合上之际,她迅速扯下蒙眼的布条,眼前展现的却是一片寂寥空旷,屋内空无一物,唯有回音在空旷中轻轻荡漾。
蓦地,自内室深处传来了一声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雁心姑娘!”
那声音听着是一位中年男子。
雁心循声望去,只见内室之门紧闭,那声音从那传出。
她缓缓上前,掌心用力,门扉应声而开,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精致的屏风静静伫立,将空间巧妙分隔。
“请坐。”屏风后传来那人的指令,简短而有力。
雁心目光掠过面前的空椅,依言坐下,心中波澜不惊。
“雁心姑娘,莫非是觉得府上之人有所怠慢,才萌生去意?”那人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探究。雁心轻轻摇头,眼眸清澈:“并非如此,只是我并无入宫之心。”
“你不想报仇?”那人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
雁心再次摇头,语气坚定:“不愿。”
言罢,屋内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静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屏风之后传来沉稳之音:“既如此,既不愿主动踏入宫门,那便只能借助你心中所系,引你步入那深宫了。”
雁心闻言,心头一凛,反问道:“究竟是何缘由,非得我入宫不可?若论谋逆,我这柔弱女子又能有何作为?”
话音未落,屏风后骤起怒喝:“住口!岂可妄言谋逆!我等并无此心,不过是为家族安宁,后世绵延考量。”
雁心困惑更甚。
对方语气稍缓,继续道:“伴君侧,犹如与虎谋皮,朝臣更迭,世事无常,我等不得不深谋远虑,防患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