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把帽子摘下来,没听见呐?”见那人看向李天顺发愣,赵武平一巴掌就扇下了他的帽子。
李天顺看到这男人竟留着寸头,恍惚间有种穿越回去的感觉,诧异的问:“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这,这是我们的教规。”男人解释道。
“有什么不对嘛?”赵武平看向李天顺问道,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李天顺指着自己的头发笑道,径直向里走去。
听到这话赵武平也有了同感,照着男人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
“本官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要不然就像和尚那样都剃了,要不然就好好留发,体之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不知道吗?”
“哎哎……”男人自不敢还嘴,哭丧着脸跟李天顺进了寺。
“去,把你们住持叫出来。”李天顺直奔前方的大殿,边走边道。
“回官爷,我们这没有住持,只有**师。”男人回道。
**师,我还是暗夜精灵呢……李天顺看向男人道:“我不知贵教对门人的称呼,你给我介绍一下。”
“是。”男人道:“我们景教的住持叫**师,但我们这些信徒也自称为‘僧’。”
“是这样。”李天顺道:“把你们**师叫来,告诉他大理寺办案。”
“是。”男人退后几步,向着侧旁的院子走去,李天顺则带着众侍卫进了大殿。
刚进门就是一愣……我去,这才是进了教堂呢。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这座大殿的内部呈长条形结构,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排长椅,典型教堂的风格。
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过道,通向深处一方只能看清轮廓的祭台。
走近一看,就见祭台上虽然立着一排大蜡烛,不过只点了两根。
蜡烛后有一口直径大约半米的铜香炉,里面还徐徐飘着余烟,给这座中不中洋不洋的大殿,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这地方看起来怎么这么古怪?”也是第一次来十字寺的赵武平问李天顺。
“可能是人家的宗教特色吧……”李天顺边环顾着四周,边让侍卫把祭台上其它蜡烛点燃。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祭台后的塑像也渐渐清晰起来,看得他和赵武平都是一愣。
“天顺,你看这供得都是什么呀,怎么有佛还有神?”
赵武平边看边道,又指向塑像中间立着的一尊雕像道:“中间这个留着大胡子,被绑在架子上的人是谁?”
李天顺也感到很诧异,他看到这些塑像里有佛祖有菩萨有罗汉,还有道家的三清和玉皇大帝,看起来不伦不类。
但想到景教这么做也是为了迎合中土文化,想办法生存下来倒也能理解。
可这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看上去是个栩栩如生的受难者又是什么玩意儿?
因为李天顺发现,这个受难像根本就不是耶稣,光看容貌就是个中国人。
特别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略显扁平的鼻子,完全就是按照国人的样子塑造的。
雕像身上还穿着汉人服饰,在两旁佛像和道像的衬托下更显不伦不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李天顺和赵武平转身看去,就见有十五六个身穿红色斗篷的景教信徒,簇拥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向这边走来。
在他们左右两侧,有几名大理寺侍卫边跟随边用警戒的目光看着他们。
就见那名身穿的黑袍的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大约五十岁左右,高鼻深目的面孔,对着李天顺和赵武平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道:
“愿主保佑二位官爷,不知二位深夜到此有何公干?”
李天顺……好一口流利的中土话。
就见刚才开门的那个景教信徒介绍道:“二位官爷,这就是我们**师,特带着亲兄弟们前来拜见。”
“亲兄弟们……你们都是一个妈生的吗?”赵武平撇着嘴问。
他发现这些人年龄各异,最小的信徒和最大的法师至少差了三十岁。
特别是这个**师还是个夷人,不管从年龄还是从长相上看,都不可能是亲兄弟。
**师道:“这位官爷您误会了,主曾说过,凡遵行天父旨意的,就可以用兄弟姐妹相称。”
“哦。”赵武平表情怪异的又扫了他们一眼。
“**师怎么称呼啊?”李天顺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看向这个高眉深目的**师问。
**师看了眼李天顺道:“我叫特朗.罗比内特,官爷叫我罗比内特就行。”
李天顺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王桂的十字架道:“请问罗比内特先生,这个十字架是贵教信徒的吧?”
罗比内特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是我教信徒佩戴的圣物。”“你知道它是谁的吗?”
李天顺紧跟着问道,语速十分快速,快到不给对方一点儿思考的时间,同时留意着对方的反应。
“我不知道。”罗比内特想都没想的道。
“你撒谎!”李天顺表情严肃的道。
上辈子的测谎经验告诉他,人手上有很多神经,当人在紧张时就会冒汗,不自觉做出一些细微的动作。
虽然这个罗比内特回答得很干脆,但刚才他的手却下意识在袖子里动了一下,说明他八成心里有鬼。
“这位官爷,我没说谎啊!”罗比内特一脸无辜的道。
“你特么给我老实点!”没等李天顺说话,赵武平已是立目申斥道。
虽然他不知道罗比内特是否撒谎,但天顺说他撒谎,那就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