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巴掌印赫然入目。

姜妩不曾遮挡，云初亦是看得清楚。

姜妹妹脸上这巴掌印怎么回事？是督公提早离开，姜大人生气才打了妹妹吗？

闻言姜妩抬手抚上脸。

她轻轻摇头，“不是，这是……是我与家父争执几句，他一气之下才动了手，不是因为督公的缘故。”

脚下缓步往院内走。

“夫人还是进来说话吧，免得被他人看见，不好。”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院。

几个丫鬟跟在后面。

夏燕不免多看了眼海棠。

即便如今并无证据，但总觉此人跟在姜妩身边，定然是要动手脚。

“夏燕姐姐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这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

海棠说着还故意摸了摸脸颊。

二人在浣衣院就不和。

尤其是在云初离开以后。

海棠没少带着人欺负夏燕。

但此刻却不得不低下头喊她一声姐姐。

“我只是想看看海棠妹妹要耍什么花招。”

夏燕跟在云初身边这么久，也不是好欺负的。

尤其是如今清楚知道有人撑腰了。

言辞间不免硬气些。

海棠纵是恨的咬着牙，但面上却仍是笑着。

这个贱人，以前在浣衣院的时候，都还要听他们的呢！

现在竟敢如此跟她说话。

看来跟着云初久了。

连个丫鬟也变得硬气了！

“夏燕姐姐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耍什么花招呢？好不容易从浣衣院出来，可不能再被赶回去了。”

“最好如此。”夏燕不客气道。

言毕小碎步匆匆朝着云初走去。

海棠眼眸顿时一冷，眸底翻涌起阵阵恶毒。

厅堂内。

云初和姜妩一同落座。

姜妩缓声解释：“今日回府，见到府中妾室，一时冲动争执了几句。家父还以为我是故意回去找事的，这才气的打了我一巴掌。倒也不打紧，过几日就好了。”

言毕冲着云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实在是让夫人见笑了。”

云初迟疑一瞬冲她比划。

这几日妹妹就莫要去请安了，被别的姐姐看见不好。正好我那还有点药膏，用上以后能好得快些。

转而又冲着夏燕比划。

你去将药膏取来。

夏燕福身应道：“是。”

“多谢夫人。”姜妩微微颔首，眉眼间也没了往日的傲气。

云初忙比划。

你我都是督公府的人，这等小事，无需客气。不过妹妹如今是督公的侧夫人了，也不必太过忍气吞声，该还手时还是要还手的，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姜妩笑容苦涩。

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云初。

“我没有夫人那般的底气，许多事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况且母亲还在姜家，并非是我想还手就能还手的。”

她的身份看起来风光。

有个做贵妃的姑母，爹爹有是礼部侍郎，母亲出身书香世家。

可实则却是有苦难言。

爹爹宠妾灭妻。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逼无奈来给圣上做眼线，甚至还像是做贼一样悄悄从萧琛手里偷到证据。

她亦是走投无路才只能嫁给萧琛。见云初抬手，像是还要比划，姜妩先一步出声。

“今日回门实在是乏了，夫人若是有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云初也只好收回要劝说她的话。

等夏燕拿来药膏给了姜妩，云初又叮嘱她。

这药膏每日涂抹两次，至多两日就能好了。这几日就不必去请安了，在院中好生歇息。

姜妩柔声道：“多谢夫人。”

旋即云初就带着夏燕一起离开了。

海棠看那二人走远，眼底脚下一闪而过，便转身去了小厨房，亲手泡了杯茶端去厅堂。

“夫人喝杯茶吧，这茶可消肿化瘀。或许能助夫人的脸早日恢复。”

姜妩抬眼看了那杯茶。

有气无力的抬手接下，低头抿了一口。

一想到今日在府中遇到的事，眼底黯然一片。

“今日一事，不可传出去。”

杯子放下，姜妩抬眼看向对面的二人。

菊涟和海棠一同应声道：“是。”

随着二人的嗓音落下，姜妩也站起身要朝着床榻走去。

海棠忙拿起云初给的药膏。

“夫人还是先涂抹了药膏再睡吧，免得睡一觉起来肿的更厉害。”

见姜妩回过身子看她，海棠又道：“这些日子即便不用去给夫人请安，但也难保其他妾室不会来咱们院子，若是看见您脸上的巴掌印……”

言及至此姜妩便走上前去，接过药膏。

打开后，在巴掌印上薄薄的涂了一层。

菊涟在一旁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他们院子里给的，未必是好东西。”

姜妩瞪她一眼：“别乱说话。”

纵然不服气，菊涟也还是瘪瘪嘴应了声：“是。”

然而等姜妩涂过药回去歇息时，睡的迷迷糊糊中，只觉脸上像刀割一般。

直到疼得她醒了过来，才抬手摸了摸脸颊。

才刚轻轻碰了一下，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她慢慢起身去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印彻底肿了起来，甚至红的像是涂抹了胭脂。

仿佛下一瞬鼓起来的那一块，就会破裂似的。

“菊涟！菊涟！”

她急忙大喊，彻底没了平日里的稳重。

菊涟闻声急匆匆的跑来，“小姐怎么了？”

直到冲进寝屋，看到姜妩的瞬间，顿时呆在原地。

“小姐的脸怎么会……怎会肿成这样？”

两边脸都不一样大了！

肿起来的一块犹如拳头一般，此刻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菊涟突然想到一事。

“定然是那药膏！定是如此！”

说着就要冲出去。

姜妩急切道：“莫要去找夫人，先去请郎中来。”

将脸医好才是最要紧的，算账一事不急。

“对，奴婢这就去！”

但出了厅堂，菊涟就冲着外面的海棠喊：“你速速去请个郎中来，要最好的！快些去！”

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海棠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侧夫人怎么了？怎会突然就要请郎中？”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去！”菊涟催促。

闻言海棠也只好出去请郎中前来。

只是转身的瞬间，眼底一抹笑意闪过。

什么夫人、侧夫人，只要她毁了这些人的脸，就不信督公还会宠爱他们！

到时候督公定然能看见她了！